了廣東布政使,景隆三十七榮升鳳陽巡撫,成了統管一方的封疆大吏。
薛家姑奶奶薛梅帶著幼子周文原陪著周禮赴任,卻在今年七月臨去前將周文茵留在了薛家,周文茵比她大三歲,今年五月已經及笄,兩家人只等薛靄明年春闈高中,就把婚事辦了!
幼清想到了薛靄並不順利的舉業,以及坎坷的婚姻,神色默然。
“這孩子……”方氏嘆了口氣,“你自小沒離過家裡,如今想家也是常理。”便沒有再說什麼。
周文茵拿帕子壓著眼角,臉色微暗,餘光瞥了眼幼清,只見她坐在那裡發著呆不知在想什麼,她一時有些意興闌珊。
就在這時,外頭一陣喧譁聲傳過來,方氏皺了皺眉問門外的春荷:“外頭在吵什麼?”
幼清也側著耳朵在聽。
“夫人。”春荷進來,朝幾位小姐行了禮,“是鍾大……”微微一頓朝幼清看了一眼,面色古怪,“拉著春雲過來,要給表小姐賠罪。”
眾人一時間都朝幼清看過來。
是搬了救兵來了?幼清眼角微挑,露出一絲興味。
014 鬧事
“賠什麼罪?”方氏不悅的揉了揉額頭,慍怒道,“這好事也被他們父女倆鬧騰的糟心,沒個眉眼的,讓他們回去。”
薛思琴微微一愣朝幼清看過去,心裡一動望著方氏就道:“娘,鍾大也是家裡的老人了,也不是沒有分寸的,既是來了這臉面總是要給的,女兒出去看看吧。”
這話就有些聽頭了,幼清是體恤鍾家讓春雲回家盡孝,如今鍾大拉著春雲過來,名頭卻是賠罪……薛思琴說鍾大不是沒有分寸的人,這話裡話外不亞於在質疑幼清。
所有人都知道,春雲是陸媽媽調教出來的,正院裡排的上名字的大丫頭,如今就這麼在方幼清手中不清不楚的打發出去。
豈不是打方氏的臉。
“我也去。”薛思琪站了起來,“鍾大是快要死的人了,別沒把女兒打死,先把自己給氣死了。”又拉著周文茵,“表姐也一起去。”幸災樂禍的看了幼清一眼。
大過年的,若鍾大在正院裡有個好歹,實在是晦氣的很新版皇后的乖寶皇帝。
方氏猶豫的點點頭,讓春荷和春杏陪著薛思琴過去,又吩咐薛思琴:“你父親該回來了,你把道理和鍾大說清楚,別讓他說糊塗話辦糊塗事,若是不聽就讓人把他們叉出去。”
薛思琴望了幼清一眼點了點頭,方氏又對幼清道:“外頭冷,幼清留下來陪我說說話。”
竟不打算讓幼清出去。
這一次連薛思琴臉色也難看了一分,母親護方幼清的心思太明顯了:“讓清妹妹一起去吧。”薛思琴笑望著幼清,眼神卻是清冷的,“清妹妹年紀也漸漸大了,總要獨當一面處理事情的。”又看著方氏,“娘把她護著愛著,瞧著是憐惜心疼她,等最後說不定是害了她呢。”反過來給方氏說道理。
“你說的也對。”方氏猶豫的望著幼清,“要不然你也去看著,跟你表姐學學,她有時候做事比我都要周到幾分。”
事情是因她而起,她當然沒法拒絕。
幼清從善如流的站起來點頭應是。
春柳掀了暖閣的棉布簾子,一股冷風撲進來,採芩忙將斗篷給幼清裹上扶著她出去,待幼清出了門,果然就瞧見鍾大和春雲跪在院子裡,鍾大嘴裡原是罵罵咧咧的說著什麼,見她們姐妹出來便收了話。
果然是個有些分寸的,幼清視線落在春雲臉上。
就看見她兩隻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白皙的面龐上深紅的手印明晃晃的,她半垂著頭低聲哽咽著,跪在雪地裡裙子已經溼了大半。
父女兩人一個謙卑一個無助,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