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搖著頭,他確實沒有證據,卻又不死心的道:“但是貧道可以肯定,這件事肯定是他做的,除了他,這個宮裡沒有人會想要置貧道於死地。”他出不去,若不然一定將張茂省揪出來。
話說的是沒錯,可是你要有證據才成,嚴安沒心思和陶然之說話,冷冷的道:“我只能保你聖上今日不殺你,其餘的事我無能為力,你好自為之吧。”話落,拂袖而去。
牢房的門卻未鎖。
嚴安什麼意思,陶然之愣在原地,什麼叫保證聖上醒來之前不抓他。
他看著洞開的牢門發了會呆,忽然就明白過來,嚴安這是在暗示他逃走。
對,逃走,這個時候只有逃出去才能保住一條命,否則,他絕對沒有生路。
想到就做,陶然之順著嚴安走過的路,一路跟著他順利的出了牢房,路上即便有人見到他也只當沒有看見,陶然之回到自己的房中迅速捲了些必要的東西,夾著包袱重新溜了出來。
今天西苑的守衛由賴恩親自帶隊巡視,陶然之在各處轉悠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出去的機會。
太醫院一眾太醫聚集在萬壽宮,在寢殿中不知討論了多久,終於出了一副藥方,強行喂聖上喝了下去,直到下午,聖上終於醒了過來……外頭守著的朝臣得知聖上暫時沒了性命之憂也終於鬆了口氣,各自回衙門當差去了。
虛驚一場。
可聖上醒來雖醒來,但嘔血卻沒有停止,幾乎是每隔小半個時辰就會嘔血不止,他虛弱無力的扶著床板,臉色慘白中透著青灰,死氣沉沉目無光彩,錢寧和張瀾看的心裡直髮怵,立刻讓人去請嚴閣老來。
聖上則睜開了眼睛,無力的望著跪在床前頭擠擠攘攘的人頭,道:“朕平時養你們做什麼的,關鍵時候一個都用不上!”
聖上是吃丹藥吃虧了身子,現在又遇到了丹毒,哪是一副藥兩副藥就能好的,現在這種情況,最好是施針先將嘔血的症狀止住,然後再慢慢吃藥調理……可是施針的事誰敢開口,要是扎疼了扎錯了可都是要殺頭的。
他們寧願被聖上罵一頓,也要求穩,保命才是關鍵!
所以,無論聖上怎麼罵,連著太醫院院正一起十幾個人,都是一副樣子的跪在地上,求聖上息怒,求聖上吃藥!
“滾,滾!”聖上拍著床沿,對錢寧和張瀾喘著氣道,“把人都給朕轟出去,我看你們都巴不得朕就這麼死了才好,你們就高興,就省心了是吧。”
並著錢寧和張瀾一起,萬壽宮中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道不敢新版皇后的乖寶皇帝。
聖上沒力氣聽他們花言巧語:“都走,都走!”話落,將錢寧和張瀾一起趕了出去。
殿中空蕩蕩的,聖上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的帳子氣的七竅生煙,可喉頭的腥甜還是讓他忍不住嘔了幾口血,嚴安匆匆進了門,見聖上嘔血立刻上去給他順著氣,又是拿痰盂又是端漱口水,聖上終於舒服了些,看著嚴安蹙眉道:“朕看你也巴不得朕立刻死了才好。”
“聖上。”嚴安老淚縱橫,“臣恨不得替您受這份罪才好,臣恨不得將您的不適轉嫁在臣身上才好,聖上啊……”他趴在床沿上哭的撕心裂肺。
聖上相信他說的話,要是他真的死了,就憑嚴安對太后和皇后的態度,也足夠他死一百次了,可是聖上心裡還是氣不過,指著嚴安的鼻子罵道:“一個魯直,貪了朕那麼多銀子,一個陶然之,差點要了朕的性命,這兩個人可都是你舉薦給朕的,你讓朕如何相信你!”
“聖上,臣識人不清,是臣蠢鈍,臣甘願受罰!”嚴安捶地,懊悔不已。
平常嚴安這般哭的時候,聖上看著心裡是高興的,覺得這個世上只有嚴安一個人真正將他當做皇帝對待,什麼事都會為他考慮,眼裡也只有他這個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