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老爺出入,他早上卯時出門去學館,午時就放官後再去衛所做賬房的事,統計算賬雖有些繁瑣,但老爺做的也很得心應手。幾個同僚對他也很尊敬。”
父親是有才能的,當初剛到延平時,前一任的馬大人留了一堆爛攤子,甚至有衙役聚眾在衙門口鬧事,父親到後不分晝夜的將案件審理出來,有整頓了衙役,不過三個月,就將延平府衙煥然一新。
“你沒和父親說我們在做什麼吧?”幼清望著路大勇,路大勇回道,“沒有,老爺說宋大人已經不在了,當年的事情也過去了,他命中該如此他也不怪任何人,就這麼在延綏老死下去,也沒有什麼不好,小人一聽他這麼說,就半句不敢提翻案的事了。”
幼清鬆了口氣,頷首道:“父親是怕他的情緒影響到你,不說最好,等事成後他自然就知道了。”
路大勇點頭應是,想起回來的時候聽到的婚事,問道:“……他們說您定親了,還是和宋大人?”
“嗯。”幼清不瞞路大勇,回道,“今天還在討論婚期的事情,可能七八月就要出閣,到時候你是想和我一起過去,還是留在這裡?”
這個問題不用考慮,路大勇答道:“若是那邊的宅子好安置我們,那小人肯定是想跟著您去的,哪怕給您趕車小人也高興,若是不方便,那小人就繼續留在這裡,您有什麼事就派人回來說一聲。”
沒什麼好安排不好安排的,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規矩,小家庭有家庭的隨意,她笑道:“那你就跟著我過去,我會去和姑母說。還有胡泉那邊,你也問問,若是願意,他們一家子跟著去,到時候他們是想去鋪子裡做事,還是想去打理莊子,任由他們挑選!”
路大勇點著頭,心裡卻忍不住好奇,他走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姐怎麼會和宋大人定親了呢。
一會兒他要好好問問塵泥。
揣著心事路大勇去了外院,幼清則心情愉快的梳洗坐在床上,又將盧恩充的詩詞拿出來讀了讀,其中有幾首她覺得還不錯,雖內涵不深但卻朗朗上口,但有的卻顯得生澀難讀,意思也模糊的很。
“等有機會給宋大人看看。”她把東西包起來讓採芩放好,踏踏實實的躺在床上睡了一個安穩覺。
五月二十,郭老夫人正式上門請期,也將宋弈擬出的禮單交給了薛老太太,薛老太太漫不經心的翻開來看,頓時目瞪口呆……當時祝休德娶薛思琴時是三十二抬的聘禮,這其中還有些是方氏私下裡貼進去的,一來是給祝休德充門面,但裡頭有什麼東西,禮單她是看過的也都心知肚明。二來也是抬自家女兒的身份,而薛思琴陪嫁則是三十六抬,至於方氏私下裡貼進去多少她是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宋弈的家世和祝士林不相上下,他們不在乎銀子不銀子的事,所以在這些事從來不計較,她聽郭老夫人說三十二抬也沒有多想,畢竟一家的姐妹,能不越過就不越過,可是這禮單上的東西都是怎麼回事。
什麼長沙窯的紅地綠彩獅子戲球寶瓶四對,什麼定窯的白釉青花松鹿紋碗六套,革絲十六匹,妝花緞正紅,芙蓉四色各十六匹……這些東西她不是沒有見過,但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手筆的一次拿出這麼多來。
這個宋九歌到底什麼來路,一個月俸祿幾十擔米賃著宅子住的七品文官,竟能拿出這麼多的東西來娶媳婦?
他的家世也不出眾啊。
莫不又是方氏私下裡貼的吧?可方氏也不至於這麼大手筆的貼,當初祝休德可沒有這些東西,想到這裡薛老太太朝方氏看去,方氏也正暗暗心驚朝她搖了搖頭。
雖只是三十二臺,可這是實打實的三十二抬啊。
方氏暗暗算著幼清的陪嫁,算著再添些東西進去長煙歸。
“日期的事……”薛老太太不想叫郭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