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登時更加火大,乾脆直截了當遞出了拳腳去。他既動手,對手也不甘示弱,劍交左手反手挽著,就這麼只憑右手和沈有容交起手來。兩人年紀雖相差幾歲,但步伐騰挪全都異常矯健,拳腳相交時帶起一股股勁風,直教觀戰的人移不開目光。
面對這一場龍爭虎鬥,汪孚林抱手而立,看得好不痛快。還是小北忍不住,給了他一胳膊肘,低聲問道:“你乾的好事,要是沈有容輸了怎麼辦?”
“輸了我就說話算話,把劍送給他。”見小北瞠目結舌,汪孚林就笑著說道,“雖說對不起贈劍的大司馬,可寶劍贈英雄,從這位的身手做派看來,絕對不是廣寧城中的尋常人物,想來不會辱沒了。再說,小沈憋著一股氣,對方又託大只用一隻手對戰,小沈未必就會輸。”
小北見汪孚林連人家的託大輕敵都算進去了,忍不住去看沈懋學,見這個當叔叔的也氣定神閒絲毫不擔心,她才鬆了一口氣。
而今天跟出來的李二龍和鍾南風兩人,則是更加驚詫莫名。鍾南風和沈有容不止打過一次,李二龍也手癢去交過手,全都不是這弱冠少年的對手,私底下都感慨,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當然也知道這是他們這把式不曾有名師教導的關係。如今這突然撞上的這年輕人舞劍時表現出頗為不凡的身手那也就罷了,畢竟舞劍是一回事,廝打交手又是另外一回事,可人家真正和沈有容交手時,竟是單憑一隻手也沒怎麼落在下風,這可讓他們無不悚然。
至於那年輕人帶出來的三個隨從。這會兒人人瞪大了眼睛,全都覺得大為不可思議。傳言中都說南方人闇弱,可北上薊鎮的戚家軍就已經給人上了一課,現如今這幾個看似文弱書生的南方人,竟然也一個個藝業不凡,尤其這看上去最小的少年,竟然能和自家只用一隻手的大公子堪堪戰個平手,不對,還已經佔據了上風?這些到底是什麼人?
觀戰的人看熱鬧也好。看門道也好,此刻正在交手的兩個人卻已經打出了真火。沈有容是不忿自己雙手齊用,竟然也只是小小佔據了一點上風,根本無法擴大優勢,再這麼下去,汪孚林的這把劍說不定就要被他輸出去,那時候就真的沒臉見人了。而那年輕人則是惱火於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几歲的少年逼得進退兩難,又不能丟下劍騰出手來好好收拾這傢伙一頓。一時間。兩人全都在拳腳上多加了幾分力氣,那動靜就更大了。
儘管這萬紫山不小。可這樣的動靜還是引來了好幾個人,當看清楚這邊正打得如火如荼,非但沒人上前問交戰情由,雙方都是誰,反而全都在場邊興高采烈地觀戰了起來,大有評頭論足。指點江山之意。約摸又是一盞茶功夫,交手的雙方終於都漸漸露出了疲態,原本快得幾乎看不清的動作已經顯然慢了下來。就在這時候,觀眾之中突然有人發出了一聲輕咦。
“咦,那好像是……李大公子?”
這一聲李大公子一出。沈懋學登時忍不住看了汪孚林一眼,見汪孚林挑了挑眉,繼而衝他點了點頭,他暗想沈有容能得到這麼一個好機會,卻也殊為難得。於是,當看著沈有容仗著雙拳逼得對方步步後退,他突然出聲叫道:“士弘,夠了,給我回來!”
沈有容一心一意想要取勝,驟然聽到這聲音,不由得一分神,只這倏忽之間,他就被人一拳反砸在了肩頭,一時踉蹌後退了兩步。可他也警醒得很,趁機往後疾退到了叔父身邊,滿臉不服氣地問道:“叔父,為什麼叫住我,我本來可以贏的!”
“又不是戰陣廝殺,再打下去分出輸贏,至少還得一兩刻鐘,打完你就趴下了,有意思嗎?”沈懋學嘴裡這麼說,卻見那其他幾個觀眾似乎有人想要上前去和那年輕人攀談,卻在對方冷峻的目光下不敢造次,他就拱了拱手說,“公子只用單手迎敵,但與我這侄兒也沒分出勝負,就算平局如何?”
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