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下雨了。
不過雨勢不算特別大,但就是不停。
因為下雨,下村的幫扶工作就暫停,何文明在社群辦公室召集眾人開座談會,討論精準扶貧的幫扶工作經驗。
老何的氣霧柱不黑,但有些灰暗。
許寧悄悄觀望了一下會議室裡所有人,只有四十歲左右的女主任胡賢淑頭上的氣霧柱黑沉沉的!
胡賢淑的家也在河邊,許寧統計過的,不過……今天這氣霧柱怎麼感覺好像很緊迫了呢?
這種感覺瞬間就讓許寧緊張起來!
再看看天氣預報,顯示凌晨三點開始有大到暴雨!
許寧忽然間也有些明白了:為什麼災難人數會那麼多,是因為時間的問題!
如果大暴雨的時間是白天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了,但就因為是凌晨三點正好睡的時候,等洪水淹到屋裡發覺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就是能不能確定洪水災禍的時間是凌晨三點,就算他能想到辦法,但如果精準時間不能確定,比如洪災的時間不是凌晨三點,而是明天晚上的話,那他就得被人戳脊梁骨了!
還有就是想什麼辦法?
找譚鎮長還是張書記?
其實不論是找譚鎮長還是找張書記,許寧都知道他得基於在能確定洪災是凌晨三點左右精準發生的時間,不然這一切手段都是無用之功!
中午後許寧就去清江河邊檢視了水位的,確實漲水了,但還遠不及漫堤的程度。
到下午五點鐘的時候,許寧又去看了一次,水位又上升了,離最最低的堤岸處還有一米七八的高度。
如果是這個高度去找張書記或者譚鎮長的話,肯定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罵!
因為清河鎮歷史以來就沒有出現過河水決堤的水災!
雨還是一直不停。
老孃給他跟小舅勾通後騙去了縣城裡,屋裡就他一個人。
許寧有點呆不住,把一樓有用的物具、電器等等都搬到二樓後,再打傘去了隔壁的張榮華家。
老光棍張榮華還在看電視,沒睡。
許寧伸手就在門上一陣捶:“榮華叔、榮華叔!”
吱呀一聲響,張榮華來開了門。
“寧娃子,這麼大的雨,三更半夜的你跑來我這兒搞啥?”
不過沒等許寧回答,張榮華又嘀嘀呱呱的說了起來:“我還是給你們搞幫扶工作的同志們提個意見,我現在有吃有吃有住的,每個月還有低保,就是缺個婆娘,這一晚上一個人硬是不得勁,寧娃子,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你看看其他村有沒得死了男人離了婚的婆娘?老點醜點、就是殘疾也不怕,只要是個母的……”
許寧耳朵裡哪聽他的嘀呱,盯著他的頭上看,那一道黑色氣霧柱果然露出分外緊迫的感覺來!
以那天山體塌方時的感覺來說,眼前這個感覺要稍微輕鬆一點,但也迫在眉睫,現在快晚上十點了,離凌晨三點還有五個小時,這感覺……應該能確定了!
“榮華叔!”
許寧不再猶豫,指了指屋裡開著的電視說:“你把電器這些取了電放到高一點的地方,然後馬上出去找地勢高一些的鄰居家先待著,千萬別在自己家裡!”
“為啥?”張榮華瞠目結舌的問。
許寧也沒回答他,摸出手機來就給譚鎮長打電話。
譚向榮倒是很快就接了:“小許啊,是有工作彙報嗎?工作情況就明天說……”
“不是的,譚鎮長!”
雨聲很大,許寧一手將手機貼在右耳上,左手捂著左耳大聲說。
“從金山水庫下面的清江河段今晚有決堤危險,譚鎮長,我們必須要把石拱橋、野貓子、石地壩、關口社群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