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作響也不回頭,當我爬出浴桶想要偷襲之時卻先一步閉著眼睛用被子將我裹得嚴嚴實實地扔在床上,點穴,以手帕覆面,而後從容等待小二換水上來,沐浴更衣。
我只能聽著背景音磨牙,苦於武力值為負,想做什麼都沒實力。
程錚快速收拾停當,翻上床端正坐好,為我移開帕子解了穴,淡淡道:“天色不早了,明天還需趕路,睡吧。”他說話時雖然面無表情,然而眼角眉梢裡卻透著些玩笑捉弄之意,明顯是在笑我又在與他的鬥智鬥勇中遺憾敗北。
我負氣哼一聲,爬過去枕到他腿上,將自己溼漉漉的頭髮抓了一把塞進他手裡,撒嬌耍賴:“頭髮還沒幹呢,幫我擦擦,就當補償我沒看見美人出浴的勝景唄?”
程錚瞭然地嗔我一眼,卻仍舊探身將椅背上搭著的手巾拿來,從髮根開始,一點點地替我擦淨頭髮。
我仰頭看著他,笑道:“笑談悲歡事,醉臥美人膝。何當長如是,懶叫覓封侯。”
程錚莞爾:“小登徒子。”
我嘻嘻笑著在他膝上滾來滾去:“你第一天認識我啊?縱是第一天認識,我當天晚上已經開始調戲你了,相公現在才有此番認識,豈非是太晚了些?”
他笑看我一眼,道:“早有決斷,現下不過是再嘆一回。”
我嘿嘿奸笑,一邊與他東拉西扯地談天說地,一邊藉口擺弄頭髮伸出祿山之爪意圖揩油。然而程錚一身武藝又豈是白學的,他不動聲色地以布巾和我爪子阻擋纏鬥,以柔克剛,每每後發先至算無遺漏,我摸弄半天也只在他膝蓋附近晃悠,害羞的部位半點沒碰著,不由十分洩氣,又兼著白日趕路體力消耗巨大,再折騰一會之後,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饒是在睡夢中,我猶懊悔不已:豬啊你!晚睡一會兒不行麼!也許下一次就成功了呢!
第二天清晨,我卻是被鷹哨聲喚醒的。
與鴿哨類似,鷹哨也是在鷹爪上綁一個竹哨,令鷹飛動時哨音不斷,竹哨不同、鷹種類不同,發出的聲音便也各不相同,聽著哨音便可知道是否與己有關。
看程錚的臉色,那鷹哨卻是為他吹的。
程錚推開窗子,撮唇喚那飛鷹。過得片刻,一隻棕色大鷹撲稜稜落在窗臺上。程錚解下它腳上信箋,展開後只看了一眼便遞給我。
我疑惑地接過,卻見上頭只寫著四個字:何故如此?
我挑眉看他:“誰啊這是?”
程錚道:“向靖聲。”一邊說,一邊用詢問的眼神將我望著。
我知他是問我看法,於是認真想了想,道:“紙裡包不住火,他總有一天會知道楚修竹之事,若是從別人口中得知,以訛傳訛,恐怕對你我誤會更深。只是他現在尚在養傷,以他對楚修竹的痴情,若他知曉箇中緣由,不知是否會對傷勢不利……你比我知他更多,該不該告訴他,什麼時候告訴他,卻是你來決定更好。”
程錚點點頭,將信箋反過來,就著房中筆墨在背後添上“少林相候”四個字後,便將字條重新放回竹筒中,將鷹放飛,轉頭看我道:“走吧。”
我點頭答應,就此收拾東西,退房離開。
因有向靖聲的責問在背後催著,我們上路後再不復之前那般閒適自在,一路打馬飛奔,終於在第二日正午趕到少室山腳。
程錚抱我下馬,客客氣氣地向迎來那知客僧道:“煩勞通傳,青陽程錚求見。”
知客僧雙手合十宣一聲佛號,向程錚笑道:“方丈有言在先,若程少俠來,不必通傳,直接引上山即可。——二位請隨小僧上山吧。”
我驚訝地眨眨眼睛,拉著程錚的小指低聲笑道:“少俠好大面子。”
因到了佛門淨地,我也不敢再稱他為相公,只含糊地以少俠稱之。程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