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褲子結冰之前,寧奕屏退眾人,自己將三個倖存者從籠子拖了出來。
地面積雪迅速吸收了剩餘尿液,一瞬間就在褲子表面凍了層硬殼。
站在後院等了不到一分鐘,村長又出現在門口,面露為難:
“不行啊,兄弟,那幾個老孃們害怕啊,沒人敢看著他們洗澡,我還沒怎麼地呢,她們幾個差點先嚇尿了,這可咋整?”
寧奕也沒想到更好的辦法,他仰頭望天,沒有了城市裡的燈光汙染,滿天繁星都在朝他眨著眼睛,卻誰也不給個對策。
思量了大概一分鐘,感覺道手中抓著的衣領和帽子抖的更厲害了,寧奕小聲嘟囔道:“唉~要不……我把他們幾個拖出去,捅死算了。”
村長沒答話。
寧奕低頭才發現,這漢子正摟起衣襟雙手叉腰,盯著自己手裡的三稜刺發呆,
就跟這星光熠熠的夜空一般,他雙眼爍爍的放著光。
在他裡面衣服上,寧奕看見了跟老書記一樣的徽章,
一瞬的慶幸,幸虧他沒聽見自己的話,寧奕不敢想象這人如果聽到了自己的話會是個什麼反應,
可能會暴跳如雷,也可能滿臉鄙夷,失望透頂。
慶幸之餘,他意識到了一個讓他自己不寒而慄的問題,
他好像,正在變的血腥暴力,正對其他人的死活失去耐心。
“村長?你喜歡這刀啊?”
“啊?”村長撓撓頭,剛緩過神的臉上露出個憨厚的笑,直言不諱道:“啊!喜歡!這是真的假的啊?”
“真的,送你了,我還有,回頭再給蔡江龍。”
寧奕鬆開手裡夾著的帽子,刀把衝前將三稜刺遞了過去,說不清是之前觀察有誤還是心境的影響,
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看清,這把三稜刺並非不鏽鋼那樣的錚明瓦亮,
整個刀身都是慘白慘白的:“見了血的,我剛剛用它捅死個人,那人想搶我的車。”
接過刺刀的手一頓,村長抬頭看向寧奕,皺眉問道:“那個說他自己是廚子的人?我師父咋說?”
“正當防衛,活該。”
“那就是活該,見血就見血唄,這本來就是放血的玩意,這幾個人你有啥打算嗎?”
不等寧奕接話,村長又補充道:“咱說好了啊,咱不能放任不管見死不救,要是感染了也就算了,沒感染的話絕對不能讓這幾個孩子溼著褲襠到天亮。”
他抬頭伸出雙手,像是在接雪花,嘴裡喃喃道:“咱可不能幹那不是人的事,誰家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
“哥,找個屋吧,咱倆看著。”寧奕低頭重新拽起男生衣領,他懷疑村長剛剛聽見了自己的話,只是不願接茬,
跟從裡到外都硬邦邦的老書記不一樣,這個男人粗獷的外表下好像藏著一顆更加柔軟的心。
“行,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跟我來吧,去收發室。”村長說完便轉身進了屋,寧奕跟在後面。
收發室距離大家所在的房間不遠,大概有二十多平方米大小。
一鋪小炕上卷著鋪蓋,窗臺下破舊的木桌上擺著一臺座機電話和一個封皮斑駁的登記本。
寧奕將三人扔到地面的時候屋裡還不算熱乎,
村長從別的灶坑裡掏出一截通紅的原木塞進爐子,又填滿木頭瓣子,
沒幾分鐘的時間,炕頭和火牆就都熱了,兩人坐在炕頭靜靜等待著熱水和洗衣盆。
屋地中央擠在一起的兩女一男好像也沒那麼冷了。
有點熱,身上的長款貂皮穿不住,寧奕解開釦子脫掉衣服嚇了村長一跳:
“我師父說你是龍龍的同學,你咋有這些東西的?”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