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順著我,從來沒有對我大聲說過一句苛責的話。他們知道我在談戀愛,卻只是微笑著告訴我每天早點回家,我的母親還會多做一份早餐讓我帶去學校。我想,我擁有世界上最寬容體貼的父母,這是多麼幸運。
而在殷少生日以前,我從不知道他的家境這樣富裕,讓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可怕的自卑,第一次感覺到兩個世界無法逾越的距離,甚至有一種想要逃離他的衝動。
殷少接我去他家,他家是我當時見過的最大的花園別墅。那一個個來往的賓客,都穿著體面,出手大方。我儘管嘴上不說,可是強大的自尊心讓我討厭這個匯聚財富的虛偽世界。也是在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了殷少經常提起的唐氏總裁的女兒——唐逆。她年紀小小,卻已經擁有如此成熟的可怕眼神和變化莫測的態度。她面對她的殷少哥哥時,是這樣溫順可愛,而單獨和我在一起時,眼神卻是這樣陰冷兇狠。說來可笑,儘管年長她許多,我卻似乎有些害怕她。
我聽說過她的父親唐恩銘,每當我的父親喝多了酒,抱怨起生意的艱難,就會說,唐氏集團總裁唐恩銘是他的好兄弟,他們曾經在一起有多麼胡鬧,而唐恩銘現在居然這樣出人頭地——每當這時,我的父親會很驕傲,好像這是他的成就。也許是吧,儘管從我記事起,就沒見過他所謂的這個好兄弟登門往來。但是,隨便他們吧,我不關心。
那次的生日宴會我一直悶悶不樂,也許是被殷少察覺出我的仇富,他在送我回去時對我說:“習薇,我可以為了你,放棄所有的財富和地位,和你一起漂泊四海,各處為家。”
我只當做是他的甜言蜜語。
接下來的一年是我一生中最慘淡的記憶。我親眼看著父親眼中僅存的一點希望黯淡下去,向來溫和的他在家摔東西,然後痛罵唐恩銘的無情無義。我躲在奶奶或者外婆身邊,三個月不曾回家,我害怕父親母親凌亂落魄的樣子,害怕門口站著放高利的人凶神惡煞的樣子。最後,父親縱身跳樓,僅留下了一紙債款和對唐恩銘的咒罵。而我的母親,一向溫柔善良的母親,靜靜地服藥而亡。
心死了一次,怎麼可能還會眷戀些什麼。
奶奶悄悄把我送到了一個遠房親戚家,他們逼我幹各種家務,對我冷嘲熱諷,我想,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我有時候很想念殷少,希望他可以像一個王子,找到我並且救我出去。可是,殷少的身邊,是我恨之入骨的唐詩大小姐!每每想到這裡,我就打住了見殷少的念頭。
可是,我實在很想念他。
於是,趁著一個週末,我悄悄溜回城裡,憑著自己唯一一點印象,徒步走到了殷少家。可是,眼前的一切讓我徹底死心。他正抱著他心愛的唐逆小妹妹,不知開車去哪裡玩耍。他笑的這樣快樂,我的離開絲毫沒對他產生影響。
是我高估了他對我的感情。
看著滿是幸福的唐逆,我猶如鑽心般疼痛。我發誓,我一定要讓她痛苦,讓唐恩銘為他之前所作所為後悔莫及!哪怕,堵上我的生命!
四年裡,我拋棄了我的身軀和靈魂。
我做著世上最骯髒的職業,染上煙癮,磕過藥,墮過胎,遊離穿梭在一個個衣冠鮮亮的所謂有錢人中間,毫無羞恥地攫取他們的財富。是啊,有什麼可羞恥,他們的錢財,既然吝嗇給自己的患難好友,留著不是要讓我替他們揮霍的嗎?
四年裡,我的財富增長的有時令所有人咋舌。豪宅,名車,支票,那些油頭粉面攀比財富,喜好面子,以此來炫耀自己的財富。
我會收到殷少每次發給我的假惺惺的郵件——如果他真的在乎我,怎麼能在那天笑得這樣開心——他說他找我的奶奶詢問下落但是她緘口沉默,他說他跑遍了我以前提過的每個國家來找我……他和唐逆,和他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