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老闆說章懷雨離開的時間是晚上八點三十分。而旅館登記記錄表明,章懷雨的入住時間是晚上十點過六分,這中間一個多小時,章懷雨幹什麼去了?
特別是入住時間,正是日軍情報機關收到明碼拍發的密電內容後的第二個小時左右,在那個時間裡,正是遭全軍覆沒厄運的那支雜牌部隊被日軍準確炮擊的第四十六分鐘。
前後整整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差,如果吃飯的地點和住宿的地點距離很遠,按章懷雨給出的解釋是,他喝醉了,處於任人擺佈中。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卻很難讓人完全信服。
要解釋時間差,可以說飯館和旅館之間距離很遠,人靠步行要一個多小時。可是,吃飯的地點和住宿地點,相差並不遠,非但不遠,還很近。步行的話,只需十分鐘就可走個來回。還有一個不能不讓疑惑頓生的地方是,章懷雨去的兩個地方,距衛戍司令部並不遠。
飯館的後門有一堵牆,不高!一個蹬腿就可以越過牆頭,進入衛戍司令部內,這距離夠近了。至於歇宿的旅館,乾脆就直接對著衛戍司令部的正大門,也夠近了。
第四章 南柯一夢(5)
於是一個事情經過,就被理所當然地給勾勒出來了,從飯館後面翻牆而入,再從衛戍司令部堂皇而出,而中間的時間差,足夠一個人完成殺人、竊密、洩密、移屍了。
誰能做這事?答案只有一個——章懷雨!
對這種指控,章懷雨還是大呼冤枉,而且為了證實冤屈,安氏父女的名字在章懷雨口中浮出了水面,以章懷雨的說法,安氏父女可以證明那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差。
聽到安氏父女名字的時,嚴鳳堂的直覺是,事情比想象中還複雜。換了他們是普通人,給章懷雨作時間證明,還具備一定的可信度。
偏偏安家父女都不是普通人,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都是秘密世界裡的人物,就是對面的那個安公館也不簡單,簡直是一個秘密世界人物的大本營。
秘密世界裡的男女,倘佯於黑色和白色之間的灰色地帶,隨時可黑也可白。
洩密案牽涉到了安氏父女,安氏父女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被懷疑的物件。一旦這種懷疑得到證實,嚴鳳堂絕不會感覺意外,在秘密世界裡呆得越久,就越是明白一個道理:不可用理性的目光去看待秘密世界,在秘密世界裡,發生任何事都不是意外。
最初,嚴鳳堂的盤算是,與安吉煥來一次正面接觸,以試探安吉煥的反應,卻讓趙大剛給搞砸了。
本說暫時放棄與安吉煥的接觸,先按戴笠的吩咐,拿下章懷雨這頭。卻正在給章懷雨上刑時,安吉煥又莫名其妙地被人給殺死了!
一切都意外得令人措手不及!
安吉煥一死,讓本來一出錯綜複雜洩密案更撲朔迷離了。
想要弄清楚安家在洩密案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尚還活著的安貞子就是一個線頭,或許能帶著他找到答案。
現如今,安貞子這頭還牽扯上了*那邊的“吳先生”,事情想不復雜起來,都難了!
無論是在正常世界裡,還是在秘密世界裡,國共兩黨一直是死對頭,雖說兩黨現在聯手抗日了。明面上都還時有摩擦,遑論秘密世界裡的較量了。總之,隱蔽戰線上鬥爭只會是越演越烈,壓根就不會銷聲匿跡。
在某些特定的環境裡,比如在陪都,戴笠對*地下黨的關注,比對日諜還熱心。以戴笠如此熱心的程度,他就是想繞著彎走,也得掂量一下後果。從內心來說,他很矛盾,也很牴觸,與戴笠說到高麗抗日復國團體內部因內訌搞到自相殘殺,血肉橫飛;那軍統與*地下黨之間明爭暗鬥,是不是也算內訌呢?
從中午到晚上,安貞子都再沒出過門,安貞子下一步會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