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囧呢,那紅衣女子卻已經暴躁了,好在她還知道有些話不好在大庭廣眾中宣揚,只壓低了嗓子呵斥那白胖臉:“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不就是帶幾個人回來麼,哪裡搶過誰?阿平姐養了一院子的男人也沒人說她什麼,怎麼到我這裡就這麼多事兒……算了算了,大個子,以後有緣再見吧!我今天沒興致了。”說著縱身上了馬,頭也不回地跑了。
趙航一臉黑線,這是什麼狀況?走在街上被美女搭訕,然後得知美女的愛好是強搶民男,最後美女放過自己這個良家民男騎馬走了,是自己魅力不夠麼?呸呸呸,這什麼跟什麼啊,他到底是想被她搶還是慶幸沒有被搶回去啊……趙航覺得十分可樂,隨便上個街就能遇到這麼搞笑的事兒,以後真該多出來溜溜。心情好了,他便隨手在一旁的攤子上拿了兩塊糖,遞給剛才那個被他救了的小孩子,然後不顧孩子母親的再三邀請,離開了這母子倆,繼續逛街去了。
街上的攤販不少,雖然華麗的建築不多,但大多都比較新,來往的人臉色都很好,也不像後世那麼行色匆匆,大多三三兩兩在街上閒逛這,看著十分的悠閒。趙航看的十分有趣,便跟丁六感嘆:“這座城市可真繁華!”
丁六笑道:“可不是呢!如今趕上好時候了,金人退走了,國都也遷回了開封,如今的官家體恤北地百姓,北地前幾年的稅免了大半,老百姓休養生息了好幾年,算是緩過勁兒了。這兩年雖然稅漲了一些,可也比南遷之前輕多了。”
趙航過去對這段歷史不太熟悉,但這陣子住在嚴家,便宜岳父嚴青又是北疆赫赫威名的戰將,所以對軍政上的事兒也稍微有了點了解,便問丁六:“我聽說現在這位官家的父親,很糊塗,在位期間做了不少壞事……”
丁六咳了一聲,低聲說:“這樣的話,大郎在跟家人們說說也就罷了,怎麼說也是先帝,在外頭還是少提為妙,畢竟那是官家的親生父親。”說到這兒他忍不住吐槽:“雖然大家夥兒都覺得一點都不像親生的……官家就沒有一樣像那位的,幸好不像,不然大宋就完了。”
趙航哈哈大笑,笑完了小聲說:“你還好意思說我,你比我說的不客氣多了。”
丁六攤手:“沒辦法,攤上那麼個糊塗官家,誰都忍不住的……太尉在家還破口大罵呢!只面子上得過得去就是了。就算是在開封,觀音廟裡還不是大模大樣地擺著三孃的塑像,便是官家知道了,怕也不好意思非逼著人把那塑像拆了,只得裝聾作啞,眼不見,心不煩,全當不知道也就是了。”
趙航聽到這裡忙問:“你說觀音廟裡供著的確實就是李三娘的塑像?”
丁六點頭:“我是沒見過李三娘的,不過開封城裡頭的老人們都說那塑像跟她一個樣兒。我從小在開封長大,七夕跟著我娘去觀音廟拜三娘,我娘上香,我偷偷跑去爬樹,被我娘揍了一頓,說七夕的時候驚擾了三娘跟李國舅見面,長大了會娶不到新婦。”
趙航哈哈大笑:“這嚇唬人的方式真有意思——”
丁六苦著臉說:“可我確實到現在還沒娶新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開封,下次回去,我一定得好好跟三娘她老人家賠罪,還得去城隍廟跟李國舅也告個罪。唉,三娘廟真是靈,我那天捱了一頓揍,可我娘燒香燒的認真啊,結果回去第二天,她就在門口撿了個病倒了的乞丐,後來便招了那人做了接腳伕(注1),再不用一個人苦苦的撐著一個家了。”
趙航驚歎:“這麼靈!”
丁六點頭:“當然靈了,觀音廟求姻緣最準了,千萬不要去城隍廟求姻緣,據說去那裡求姻緣會一輩子娶不到新婦。”
趙航大囧,可不是,靖康之變過後,李國舅就被開封市民們尊為城隍爺了,這位國舅爺一輩子紅顏知己多的數不清,卻一直沒結婚,可不就是個單身之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