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韓俊說他有點事,要我幫忙。
“兄弟有事,叫我去幫忙,過幾天我就回來。”
“不行,你走了孩子怎麼辦?”
“你自己看幾天怎麼了?”
“可是我要上班啊!”
“你請假啊,或者帶孩子去。”
“啊!你他媽是不是男人!”
“你好意思嗎?一個媽媽連自己孩子都不照顧。”
“你知道我有多累嗎?你他媽還說這些!你就不能出去!”
“我偏要去,孩子你愛管不管。”
“孩子難道是我一個人的事嗎?你做了什麼?還不是靠著我養活你!你他媽還想溜?生了孩子就不管了嗎?啊!”
“我怎麼不管了,你上班不都是我在看?你又做了什麼?上完班就在那刷劇,孩子哭了也不理,還經常想找刺激。”
“你他媽有臉說,你吃我的用我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去外面瀟灑的嗎?你還有沒有良心?”
“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也在外面瀟灑嗎?你的刺激有完沒完?你是一個媽媽了!”
“啊……!”“啊……!”“啊……!”看得出來,她的病比媽媽還要厲害,情緒激動起來簡直毫無理智了,他抓著腦袋大喊大叫,突然邪惡地看著孩子。
“都是他!都是他!我為什麼要生他!啊?他就像災星一樣!我那麼痛苦都是因為他!而你,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個混蛋!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說著她抱起正在哭泣的孩子,一把摔在了地上。
隨著孩子哭聲戛然而止,時間彷彿突然靜止了,她也緩了過來,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孩子,我立馬衝上前拉開她,抱起孩子,完了,沒了呼吸心跳,口鼻慢慢滲出了血。
“啊……!”我抬起頭嘶吼了起來,我一直以為的負擔,在此時讓我心如刀絞,跪在地上比死了還難受。直到失去,我才知道,原來他這麼重要。“啊……!”
她從呆呆地表情逐漸變得不可置信,搖著頭彷彿神經恍惚了,一個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不是,不會,不能,沒有,我沒有,不……”
她越來越語無倫次,撕下來兩把頭髮後大吼著跑出了門。
我抱著孩子從晚上坐到了早上,眼前一幕幕閃過,我漸漸知道了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強撐起一個虛假的自我,而從來沒發現心底那個真正的我。
現在的我,突然理解了姥姥,理解了媽媽,理解了老師,可是有什麼用,我現在生無可戀。
坐了好長時間,我長長出了口氣,提著皮箱拉著孩子的屍體向後山走去。
漸漸天又快黑了,我在山谷中找了一塊地方,挖出一個大坑把孩子放了進去,眼淚就像是流不幹一樣,彷彿一天就流了一生的眼淚。
我順手拿出我儲存最寶貴的符角,一同埋在了這個讓我永遠也無法再填滿的坑裡。
我呆呆地想著心事,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突然,我眼前慢慢顯出一團黑影,一個孩子的輪廓慢慢展現出來,是我的孩子!只見他面目猙獰,眼角流著血淚,雖然沒有聲音,但能看出來他在哭泣。
我瞬間嚇得跌倒在地,頭皮發麻渾身發抖,然後悔恨立刻讓我無地自容,我撲過去想要抱住他,可是卻穿過黑影撲了個空。
“啊……”“對不起……對不起……”
我邊哭邊磕頭,真誠地懺悔著,那黑影仍舊無法釋懷,在空中流著血淚扯著嘴角。
“譁”一聲,從樹林中鑽出個人來,是那個老頭!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一會,嘆了口氣,盯著我說道:“他在問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送去醫院?”
我打了一個冷戰,羞愧地低著頭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