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越來越恐懼,渾身已經溼透了,看著黑影讓我沒有半點抵抗的力量,釋放出了我內心深處所有的恐懼。
什麼概念什麼抑鬱什麼信仰全都沒了,只要有用我全都要用,我要不惜一切地活著,原來我本能地是那麼的想活著。原來平常的一切都是思維的假象,只有在最直接的面對恐懼時,才能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
我想著自己能知道的所有佛號神祗,也不自覺地念起那句咒,“大千世界,無掛無礙。自來自去,自由自在。要生便生,莫找替代。”也不斷念起地藏王菩薩稱號,希望懷裡的佛牌能有反應。
一會後,黑影終於慢慢消散了,床單已經溼透了,我開啟燈換了衣服扯掉床單,繼續躺在了床上。
我不確定是自己太虛弱的幻覺還是真實的神秘,總之,經過這一次後,我確定我內心很想活著,並不想隨便死去。
可為什麼時常想要死去呢?思維意識和內心真實的想法是不是不一樣,或者我的想法受了什麼影響嗎?
不知道,但能確定的是,我可能在假象裡打轉,我要探索內心真實的自己,我要發現隱藏在最深處的自己,我不要再這麼口是心非。
想著想著,天逐漸亮了。
“砰砰砰”“早餐我放你窗臺上了,你下來自己取上吃了,我上班去了。”
她有沒有怪我,我昨天都那麼摔門了,我明明醒著,可是我怕她還生氣,我不敢答應。
腦子裡突然閃出一個想法,如果我是一個變態,那這故事會怎麼發展?好人是不是會有好報呢?我不知道,我甚至隱隱有把自己帶入變態的感覺,甚至我順帶想了下應該怎麼下手。
我真的好惡心啊,我自認為並不是一個壞人,怎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好人難做,以後得告訴她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發現越做錯就越討厭自己,越討厭自己就越做錯,這麼迴圈下去是不是就會越來越抑鬱,永遠無法與自己和解了……
我等著外面學生都走完了才偷偷開門出來拿來早餐,我又變的怕見人了。
突然想到我小時候週五放學回家時,每次寧願走滿是墳堆的小路,也不會去走大路,就是怕遇見人。遇到熟人老是繞著走,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怕跟人打招呼,我怕別人問我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要別人一關注我,我就好像很不習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隨著漸漸長大,我慢慢好了一點,到大學時可以說百毒不侵了,我嘴上答應著別人,心裡早就堅定著自己的想法了。
可是現在想想,大學裡那時候好像也不太正常,我的心飛到了天上而身體卻在地上艱難地挪動。我記得大學時什麼都不在意,覺得什麼都不重要,覺得堅守自己心裡的那種精神才重要。
可當我明白堅守的那種精神實現不了,我卻不管不顧,不管身體和慾望本身是不是在抗議,執著的堅持著自己。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只是在心裡麻醉自己:這不算什麼,我不被人理解很正常,他們達不到我的境界,我要做的註定要是貧窮的受磨難的……
現在想想,那時候跟個傻子一樣,過不好眼前當下的事,想著遠到沒邊又無法辦到的事,把身體遇到的磨難心靈遇到的挫折統統沒當回事,其實這些磨難苦痛一直都在,只是被我忽視了而已。
我的身體在受折磨,慾望在被強行壓制,自以為自由的心在天上飄著。我猛然間醒悟,或許以前一直只是在逃避,原來以前很容易憤怒很容易看不慣,是因為積壓了太多而我又沒有在意,原來那不是正義感,而是合理宣洩積壓情感的缺口。
現在經過不斷地打擊,我的心漸漸的從天上落到了地上,逐漸和我停滯了很久的身體慢慢重合,或許從現在開始,我才算腳踏實地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