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先生,後世已經不是春秋戰國時期了,國家大一統之後,邦無道你能離開到哪裡去?
你說儒家全無風骨我不能同意,這一千多年哪一朝哪一代又沒有我儒家的仁人義士?
他們為了大義為了百姓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為了對抗暴君死在朝堂和江湖的更是如過江之鯽,你哪裡看到我儒家就全無風骨了?你指出來我看看,你聽說過的哪個聖人君子變成了奴才?
難道我儒家聖人有教君子做奴才的嗎?
你所謂的奴才,那本身就是奴才,只是藉著我儒家學說撈取自己的私利罷了。
仁義為根本,動則有禮,以德服人,見義勇為,憐孤恤寡,你見過哪個奴才做到過這些?
捨身取義,民貴君輕,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你又見過那些奴才做到過這些?
溫良好學,廣德積善,為義不恤人言,尊禮順天而自強,君子有欲而止於禮,你又見過那些奴才能做到這些呢?
真君子在格格不入的時代,要麼死於直諫要麼隱於山林,人前獻媚的本身就是貪權好利之徒。
在這樣的時代,君子又能做什麼呢?有些賢士只好屈身在黑暗之中,試圖換一種柔和的方式堅持仁義而為百姓做些實事。
現在世家門閥大多破落,各地藩王也漸漸凋零,這一次大一統之後,皇權將更加沒有了節制。甚至丞相也將被分權取消,集權是不可避免的了,又有誰能像太宗皇帝那樣聖明到自我限制權利呢?
那時皇帝權利達到極致,遇明主則天下幸甚,遇暴君則天下又將塗炭,如果是你又能怎麼辦呢?
是忍著屈辱繼續追尋理想,還是歸隱山林不問世事呢?
儒家君子最後也只能為了義繼續忍受屈辱,為了義而忍受屈辱,更是非君子不能為也。
更何況我們現在討論的只能是私下言論,我們要實現理想的社會還要靠仁義的君王,又怎麼能真正自絕於君王呢?
誰都知道堯舜禪讓,可是這可能嗎?哪裡的貴族會甘心放棄權利呢?
你說推翻統治,可是推翻了統治也只是換一批人統治而已,誰不願意了就推翻重來,那天下的老百姓還要不要活了?
我們一直強調士大夫要規範約束自己,提高道德要求,這難道不是為了黎明百姓嗎?”
“先不說儒家之論的對錯,天下讀書人皆讀四書五經,可又沒見到有多少官員士子做到了孔子的仁恕忠孝之道,也沒見世人好禮尊古,可見儒家學說根本無法做到教化人。”
“聖人之學,對百姓開啟民智,對君子指明方向,對小人用禮法來約束。使得百姓逐漸開蒙,君子愛民忠君,小人有所顧忌,怎麼能說沒有教化呢?
現在人們都知道上下和睦尊禮守法忠孝仁義是對的,諂諛奸詐殘暴不仁貪婪無度是錯的,在心裡確定了替君主分憂為百姓奮爭的目標,這難道不是聖人教化的結果嗎?
只是人性貪婪,教化是逐漸延伸和深入的,誰能做到讓小人一下變成君子呢?只能是慢慢影響而已。
聖人在世也只有七十二賢人。
現在君主權利更大了,延續聖人之說的文章透過皇帝貴族的揀選,真正君子之說實在難以留存,賢者只能是想盡辦法讓核心的仁義思想發展延續。
如此赤心一片全為天下,難道會沒有作用嗎?如此的環境儒家先賢都沒有放棄教化,這難道不艱難嗎?
至於諂媚之徒假借儒家而做強君囚民之想,誰又能擋得住呢,君子志士只能是更積極地入世更隱秘地抗爭啊。”
“哼,反正如果要是我墨家教化,絕對比你們只注重禮的這幫人強。”
“那我真想聽聽閣下的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