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得報,沉吟一會轉問張孜:“張司監有何看法?”
張孜躬身回道:“請前輩教導。”
李昭沉聲說道:“李明文是洛陽人,洛陽白馬書院教諭吳學文的學生。”
“而范仲淹、王欽也是洛陽人氏,師出白馬書院,從這一點來看,他與范仲淹、王欽來往也沒問題,許庭深被跟蹤也許只是偶然。”
“京城內藏有律國、元遷的細作不是稀奇的事,也可能是有認識許庭深的人,見他一副貨郎打扮而心生好奇,安排隨從跟蹤,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李昭說了幾種可能,然後問道:“你的看法?”
張孜回道:“前輩所言極是,但許庭深的手下卻未能追蹤上那人,說明那人非常警覺,而且身手敏捷,這樣的人應該不是普通人的隨從。”
“晚輩愚見,如范仲淹、王欽沒有問題,許庭深小隊不必浪費時間。如他倆有問題,許庭深小隊就可能暴露了。”
“所以晚輩建議,暫停對他倆的查探,將查探目標轉移到洛陽方向。”
聽到這個建議李昭大笑,隨後說道:“你安排吧。”
李昭欣慰,張孜不差學識和腦子,差的是經驗。
他能成為太子的親隨,首要的條件就是人品和頭腦,再經過系統的培養,成為學識豐富、絕對忠誠的皇帝親隨。
李昭經歷過,知道張孜差的是什麼,見他安排妥當,緩緩問道:“你對陳恪所言有何看法?”
張孜恭敬地回道:“直學士見識廣博,晚輩佩服,但他對西域的看法卻讓晚輩不解,於是想,直學士的目的是想恢復大盛王朝的疆域,此志遠大。”
張孜所言是指陳恪剛才的言行。
陳恪走出皇城就進行了一場論辯。
然後跑回來找李禎,說的卻不是論辯的事,而是直指西域,“皇上,西域現分為于闐王國、高昌回鶻、喀喇汗國三大勢力。”
“喀喇汗國實力最強,縱于闐王國、高昌回鶻聯手也不是其敵......”
聽他突然說起西域,李禎有點發懵,陳恪與他制定的目標是河西走廊和吐蕃高原,這時為何說起西域來了。
陳恪解釋:“說實話,臣對西域以前的想法是絲綢之路,不願參與到他們的宗教戰爭之中。”
“直到剛才,臣與西方傳教士進行論辯,突然想起宗教被人利用的結果,所以急忙進宮向皇上稟報。”
“這是臣的失誤,沒想到于闐王國、高昌王國被喀喇汗國滅掉的後果,西域只有一方勢力,對我朝十分不利。”
“我朝秉承個人宗教信仰自由之王政,但要遏止政治勢力的擴張。”
“請皇上下旨,責張亢以個人身份率義從前往于闐王國助戰,務必保住于闐王國,在西域保持三國之勢。”
陳恪要插手西域戰爭,態度非常堅決。
李禎沉吟一下,緩緩問道:“張亢可行?”
他信任陳恪,張亢以個人身份率義從前往西域助戰,大興王朝不出一兵、不花一文,何樂而不為?
但他不知張亢的水平如何。
陳恪回道:“行不行試一下,不行再考慮他人。”
李禎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于闐王國守不住就守不住,又不是考慮長安的守將。
這樣一想李禎釋然,兩人一起去慈寧宮請示劉太后,得到一個“準”字。
劉太后的態度挺明確,過完正月“十五”就撤下垂簾,還政李禎。
而李禎也明確,“還請母后時時指點兒臣。”
這娘倆母慈子孝,讓站在一邊的陳恪很是感動,擦著眼角走了。
對他這個擦眼角的動作李昭不想討論,張孜也不想評價,對陳恪的謀劃發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