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鄭雨農的字和他的人一樣秀美優雅。如果把學堂裡的作業排在一起,僅以書法比較的話,那自己和鄭雨農一定是分列兩極。這讓擁有兩世智慧的他感到分外的丟臉。
“高古致遠的蘇體我最喜歡,雨農以後多送些東坡居士的字帖不可以了。”宋君鴻想了想,自己必意基礎薄弱,一時不敢貪多,還是先挑一樣練好再說。
“行啊,明天就給你捎過來”。
“如此就多謝雨農了。”宋君鴻彎腰揖了一禮。
“不客氣,以後學業上也還望多與君鴻探討。”鄭雨農也趕緊正容還了一禮。
鄭杏兒在邊上看著兩個孩子像小大人似的你一禮我一禮的行來還去,咯咯直笑,忍不住上前一人推了一把,嗔道:“看你倆,還沒完了。”不待二人答話,又一把拉走了鄭雨農“過來,陪我繼續下棋。”
鄭雨農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學會了五子棋並快成才,為了拴住他鄭杏兒只好又偷偷纏著宋君鴻接連學了相棋和圍棋。好在二人都是一點撥就透的聰明人兒,上手快,出著穩,一時也鬥個棋鼓相當。當然,隨著二人棋藝的增進,感情上也開始日漸親切起來。
為此鄭杏兒在女娃們中間已經開始抬著小下巴走路了。
宋君鴻瞅了他們親暱的樣子一眼,搖了搖頭識趣的跑到一邊去繼續練字了。如果說這個時代有什麼是比後世好的話,那就是並不將早戀現象像後世那麼視若洪水猛獸般防範的。只要是不做出什麼逾禮的舉動來,一般家長都是笑著互相打趣,羞的孩子捂著臉跑來為止。
但僅剛過了約摸一盞茶的時辰,鄭小六就站了起來,“這一局我輸了。”鄭小六把棋子扔回棋盒中,表示認負。
“今天你只贏了一局,卻連輸了四局,怎麼樣?還要不要再來一局?我讓你先一個子!”鄭杏兒得意洋洋地把手裡的棋子一下一下的拋起接住,笑眯眯的說道。
鄭雨農並不答話,而是轉身喊了一句:“兩個打一個算什麼本事,要不君鴻你也教我幾招吧?”
宋君鴻聞言一愕,為了能壓的住鄭雨農,杏兒的確晚上經常跟自己學棋譜,但為了不當燈泡,他從來沒有參與過鄭雨農和杏兒的對奕,即使有時收到鄭雨農的邀請也一概是以練字婉據。
他甚至曾懷疑鄭雨農知不知道自己會下棋,但現在他直接連自己教杏兒棋譜的事兒都猜出來了。
鄭杏兒急忙喊道:“不對,君鴻表弟才沒有教我棋招兒,這都是我自己想的。”
這話一出口,鄭雨農的笑意又濃了幾分,而宋君鴻不禁嘆了口氣,原本鄭雨農還只是在猜測,這下就完全坐實了。鄭杏兒再狡詰也還是個孩子的智慧和性情,對方輕輕的這麼一試探,她就立刻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跳出來了。
鄭雨農看著他們兩姐弟有點奇怪的表情,彷彿並不在乎剛才棋面上的負績,而自己才是真正的大贏家。說道:“我不僅知道是你教的杏兒這些棋招,連這些下棋的方法也都是你教的。”
宋君鴻也不否認了。其實這其中的關節並不複雜,鄭小六雖是個精明商人,卻並不通琴棋之藝,宋春柳更是一個質樸市俗的普通莊戶女子。那麼杏兒的棋藝從何而來?居住在小六家的自己就是個最大的嫌疑犯。雖說原本也有可能是外人教的杏兒棋藝,但杏兒這個急切不服輸的性子,每每頭一晚還輸給鄭雨農的水平,但當晚就立刻逼著自己背些新的棋譜,然後第二天就棋風大變,如事者再三,以鄭雨農的聰明勁兒,自是能想清這其中的關節。只是他猜到的時間著實比預料中的還要早的多,宋君鴻不得不嘆了口氣,這隻能怪杏兒自己的貪功急進了。
待至鄭小六下差回家時,鄭雨農很懂事的起身告辭。
很快,宋君鴻小國手的名聲也慢慢傳了開去,學堂中經常有人找宋君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