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眼睛重見光明她就可以跪著去求少夫人坦白真相。少夫人如果能原諒自己幫助自己,那她會感激萬分。但如果她不原諒,那也是她應得的結果,她會坦蕩的離開湛家。可是邁克爾少爺豈會如此簡單的放過自己?她從來都不瞭解那個男人,所以不知道他的狠他的毒早已超過她所有的預料。
因為她遲遲未動手,所以在昨晚她接到了一通電話。她的父母和弟弟被抓了起來,電話裡是父母和弟弟的吼叫,還有她和邁克爾在床地上的聲音,他們不可置信,他們憤怒,而她終於懂了。邁克爾不會放過自己,早在他攤牌的那個晚上就清楚的告訴了她,他是真的只是利用她而已,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
“現在,他們已經對你這個女兒失望,接下來就該是他們各自失去工作失去學校……而最後,就是你失去他們。小賤貨,你確定你敢面對這一切嗎?”當那個男人的警告聲傳入安娜的耳朵,安娜終於知道自己從前有多天真,多愚蠢。
他從來都只當自己是一顆棋子,而這顆棋子並不如他所意那麼聽話時,他就要毀掉這顆棋子,毀掉之前卻依然不忘將她利用的乾乾淨淨。她恨他,從前的迷戀到這一刻全部都變成了恨。她安娜是單純天真,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信仰,她的心雖然迷戀他卻始終是自己的。她還沒有迷失在他的世界裡,所以當迷戀變成恨時,可以恨得入心入骨。
她可以讓自己失去一切,卻不能讓自己的家人失去一切。她也可以讓自己受盡唾罵,也能承受父母對她的失望,但是不能讓自己的父母陷入危境。他們家的經濟條件本就很差,父親是司機,母親和她一樣在別人家幫傭,弟弟才上高一他的學習成績很好……他們不能失去工作,弟弟也不能失去上學的機會。更不能有任何的危險……所以,當她將藥彷彿少夫人的粥裡時,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她可以被上帝懲罰,可以在死後靈魂無所歸處,可以墮入黑暗的地獄,因為她對不起少夫人……
“怎麼會突然刺痛呢?而且還發熱?”宋輕語著急了起來,白合摸著薄荷的臉也是一臉的擔憂:“荷兒你告訴媽媽,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怎麼會突然這樣?”
薄荷突然氣喘,捂著眼睛似乎越加的痛苦了起來:“好難受……眼睛好痛……好痛……”
“寶寶。”湛一凡蹙著眉,緊緊的握住薄荷捂著眼睛的手拉下來,“別怕,別急,我們馬上去醫院!”
宋輕語是真的著急了,坐直身子便向前催促司機:“開快點,快點兒到醫院!”
“是……是……”司機似乎也害怕了,立即給車加了速。
薄荷咬著唇靠在湛一凡的懷裡,眉頭緊鎖,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痛苦。
白合握住薄荷的另一隻手,滿臉的焦急,宋輕語也是因為這突發的意外而急的滿頭大汗。就連一羽都一直盯著薄荷,彷彿知道他的姐姐現在很難受似的。
安娜坐在角落裡渾身冰冷,她知道少夫人必定會經歷這一切,但是當她親眼看著這一切時,她的心裡承受力卻遠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麼強大。少夫人緊皺的眉頭,少夫人額頭的細汗,少夫人的痛苦都像是一把把的刀正鋒利的割著自己的心。她也痛,因為愧疚和痛悔,她也難受,因為自己內心的煎熬和痛苦。少夫人……對不起,我願意陪你一雙眼睛,我願意成為你的眼睛,至此向你贖罪。
安娜扭過頭去,眼淚順著臉頰流下,邁克爾少爺……你真狠,我恨你!
很快就到了醫院,薄荷被送進了急診室,安娜攙扶著宋輕語等在外面,白合拉著一羽坐在長椅上愣然的發著呆。湛一凡則是一臉陰霾的一直靠著急救室門口的牆,低著的頭誰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是他渾身所散發的冰冷和陰鷙卻讓誰也不敢靠近,誰也不敢上前和他說哪怕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