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懵懂地直勾勾盯著他,剛梳洗完,單薄的衣衫鬆垮地攏在她的肩上,頭髮微微帶著溼氣,估計對頭髮又有些不耐煩。
耳垂開始有些紅腫,女孩彷彿感覺到了疼痛,細長的柳眉開始微蹙。
略微青澀的長相也已經慢慢長開,宛如真正的幽蘭,清冷優雅。
清言有些發愣,他嗓音顫抖:“蘭、蘭舟?”
蘭舟抬起頭看著他:“師尊。”
一句師尊,讓清言頓時冷靜下來。
“還好嗎?”
蘭舟眯起的眸子,帶著一絲笑意:“練劍都沒喊過疼,不過是戳個耳洞罷了,師尊別擔心。”
清言點點頭,然後拿出一根茶葉梗:“若真的疼了,記得要說。”
清言小心地抽出細針,同時用茶梗堵住了傷口,再取了些傷藥膏放在蘭舟面前。
“現在莫塗,不然容易長回去,之後幾日稍微塗一些在兩邊的傷口處就行。”
蘭舟乖乖地點頭,但是清言知道,這丫頭八成又會忘記。
大事比誰都細心,一到這些小事,她比誰都冒失。
“師尊——,你還不放心我啊?”
清言憂愁的模樣告訴了蘭舟答案。
女孩有些懊惱,自己明明一點都不冒失的,單純是她覺得有些事情可做可不做。
傷口也罷,頭髮也罷。
對於她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可就是自己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清言比什麼都看得重。
清言目光柔和似水,他輕揉著蘭舟的額頭。
“為師知道,你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不願別人插手自己的理想與目標。”
“既然不能在這些事情上幫到你,那為師便替你看著這些瑣事吧。”
“有些事,你大膽去做吧,剩下的,有師尊在。”
蘭舟眼眶溼潤,她不想做一個所謂的女強人。
那種世俗下規定的,所謂獨立的,自強的女子。
她想做一個真正的,獨立的人。
她不是完美的,但她絕不依附於誰,也絕不渴望依附,那是她的自尊。
清言自始至終都明白她的想法,並且永遠尊重她的想法。
天法道時,明明蘭舟已經設計讓天頤門長老去了暗點,她完全可以讓清言代勞一切。
可是,她不想。
什麼事情都讓清言來做,自己永遠都無法邁出那一步。
自己前世那點聰明伎倆在修仙界完全不夠的,不去自己實踐,自己探索,那自己最終也只會長成依附於清言的菟絲花。
讓清言出面抓人,完全是保險起見,同時也是能讓第二天,清言能夠安心旁觀。
他尊重蘭舟,允許蘭舟擁有自己的秘密,即使蘭舟早已向他向朋友坦白。
蘭舟不說,他絕不會提起令蘭舟傷心的往事。
在杏花村時,即使再擔心蘭舟的安危,他也沒有緊跟在蘭舟的背後,寸步不離。
清言明白,蘭舟不願意別人看見她脆弱又難堪的一面。
清言給予蘭舟一切應該屬於她的尊重和保護,從來如此。
眉眼溫柔,清言似乎從沒在蘭舟面前擺過架子,他一直都像是溫柔的大哥哥一般,陪在蘭舟身邊。
他就像一尊獨屬於蘭舟的保護神,默默無聞地守在她的身後。
手指輕觸蘭舟有些緋紅的臉頰:“做你想做的事,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蘭舟微紅著眼眶,額頭抵在清言的肩上。
她不想讓清言看見她哭:“好。”
其實清言知道,過不了幾日,蘭舟便又要下山了。
此行危險,所以蘭舟才謹慎又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