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端坐在金鑾座上,手扶著龍頭椅柄默然不語,不過其一雙眼卻是顯得極為冰冷。
在眾有幾人真正在乎國事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看清。呵,非是為民,實為攻奸,朋黨之流不外如是。藉著京察的名頭,無非是想搞事,牽扯出朝堂之上的人攻奸而已。
一切皆是為利,利之一字何其重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為利往,他們何嘗不是又說自己不可與民爭利,不得派宦官採礦,不得納礦稅,不得提商稅
如若不是為了宗族家業,自個何嘗這般行事戶部每年缺響,哪次少了不是自個拿出內帑填補三大徵、緬徵、山東流民,哪一樣不是從內帑剝付的
萬曆越想越氣,正當想直接呵令退朝,監察御史熊延弼卻突然抬起了頭,目光炯炯地一步跨出,抱牌道:“啟奏皇上,君聞河南道提刑安察司使範長龍死於福王府衛刀下,不管緣由如何,福王府無權行此舉,這實為亂政之源,斂為惡。”
“臣奏請宗人府剝奪其王爵,貶鏑庶民”
“什麼”在場除東林黨外所有人的大臣均是瞪大了雙眼,這一刻,誰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聽錯了麼
福王在皇上心裡位置,在朝誰人不知熊延弼明明聰明得緊,為何突犯如此蠢笨之事難道其想隱退不成朝臣這般想著,然而卻沒有人看到其低理頭間,眼底流過一絲狡詐之色。
“呵,好,很好”
聽了此言,萬曆心底已然怒不可遏,雙眼發紅,咬著牙冷笑,手搭在龍椅柄上微微顫抖。
“臣反對”
眼見萬曆似要發飆,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韓爌心下暗道不好,迫不及待一腳踏出,肅然道:“此事不妥,範長龍之死還有待細察,再言範長龍身為洛陽范家與伏牛山私造禁器有不可置疑的關聯,此事不可議為福王府一已之事。”
“韓大人此言差矣”
熊延弼抬起頭瞥了其一眼,談談道:“國事,家事,皇家無私事我等身為臣子當以國朝為首,福王府此例不可開,不然其它王府仿其行該當如何”
“國朝法度不可輕廢,祖宗家法不可言棄,臣請皇上下旨。”
就在熊延弼大聲呵言罷,考功司星緊隨其後大聲道:“附議,臣請下旨”
“臣附議”
“臣反對”
“臣附議”
一幫大臣紛紛抱牌子站出為自己一派挺起,而身為首輔大臣葉向高卻是像個得道高僧般一直老神在在,不發一言。
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韓爌,御史大夫鄭繼芳,監察御史熊延弼,吏部左侍郎方從哲,禮部左侍郎吳道南,庶吉士劉一燝,吏部考功司星,不管是何朋黨,均是一個個出位。
一時間朝堂盡是各自相爭,相互間瞪眼,如此意見不統一,對於萬曆來說也形不成多少壓力。萬曆高坐檯上冷眼相看,又轉而瞥了向葉向高,見其仍舊不為所動,心中一片淒涼,滿堂百官不曾有一人站在自己這邊,這是何其悽苦之事
想整治自己的兒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熊延弼之所以站出來,無非是早知道自個不會隨他意,卻可以攪動朝議,形成打壓皇權之勢,而葉向高身為首輔,卻不為所動,恐怕也是抱著與其一樣的想法。
說起來,福王府在此也只不過是個引子罷了,王府之事頂多是派人督察而已,哪裡談得上剝奪爵位之事
這裡沒有人是傻瓜,萬曆冷眼旁觀,內心早已憤然,這些傢伙沒有一個真心為國朝,均是相互暗算,行攻奸之事,殺又殺不得,貶鏑官職又會來同樣一批,或是遭了反對,朝臣直接以卸職相要挾。
萬曆越想越是惱怒,揮手間一聲冷呵,“退朝”說罷也不再理會,起身從過道大步離去,至始至終不曾再回過頭。
砰砰砰
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