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被夏湘打過的地方依舊火辣辣地疼,一直疼到了心坎兒裡。
“那日睡糊塗了,才叫那小賤貨鑽了空子!”趙姨娘恨恨地說著,咬牙切齒。
柳姨娘抿了抿嘴,依然保持著不冷不熱的笑容,狀似打趣道:“日後多個傻子來打你,看你怎麼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隨口一句話,卻讓趙姨娘的心裡咯噔一下,好不難受!
而事實上,說者並非無心。
柳姨娘眯眼一笑:“先前我就曾說過,想個法子把夏湘趕出府去。你可倒好,竟巴巴地張羅著給她找上女婿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巴不得找個人來護著她!真是比親生的還上心呢!”
說著說著,柳姨娘便笑了起來,笑的極盡諷刺。
趙姨娘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你又不是我,怎會知道我的打算?”趙姨娘的聲音有些尖刻,將手上的扇子搖的七扭八歪,越發不像樣子了。
柳姨娘又撇了撇嘴:“你當所有人都笨的被你抓住小辮子?若招來個聰明的,有你糟心的。更何況……你不是說過,夏湘那小妮子是裝瘋嗎?到時候人家小兩口兒和和美美,合起夥兒來折騰你,可就沒你想的那般輕鬆嘍。再說,招了上門女婿,一應開銷都要府上出……呵呵……”
“啪”的一聲,趙姨娘將紈扇敲在兩張月牙桌拼成的圓桌上,柳眉倒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將那小賤貨趕出府,就那麼容易?”
“瞧你這急性子,就容不得別人喘口氣兒。”柳姨娘向來性子溫吞,你急她不急,天大的事兒都能一笑帶過去。
“喘口氣兒?”不說還好,這一說趙姨娘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口氣兒喘了多少天了?這口氣兒可真夠長的!”
窗外月光灑在窗紙上,與明晃晃的燭光稍一觸碰,便融了似的消散殆盡,沒有絲毫映入屋子裡。
“老爺煩惱些什麼?”柳姨娘微微側過頭,捕捉到趙姨娘猶疑的目光,隨即笑道:“咱們心知肚明,老爺最擔心府上名聲受損,最害怕京都裡那些個風言風語沒完沒了。若把夏湘送出府,眼不見心不煩,日子久了,京都裡的謠言自然便淡了……”
趙姨娘蹙著眉頭,並沒生出多少欣喜:“送出府,能送到哪裡去?總要找個名目吧?再說,老爺捨得把那小妖怪送走?若老爺不同意,咱們想的再好又有什麼用。便是挖空心思,磨破嘴皮,又能如何?”
柳姨娘露出個淡淡的笑容,似乎早已成竹在胸:“這事兒還得你來說……”
“我說?老爺不扒了我的皮?”趙姨娘倒吸了口涼氣,聲音十分尖銳。然片刻之後,她便望著柳姨娘,壓低了聲音,有些慌張地說道:“那次夏湘落水,老爺便疑到了我頭上。你可別再害我了,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還是算了罷。”
“算了?若這麼算了,日後你被那小妖怪吃幹抹淨,都還回不過神兒來呢!”柳姨娘撇撇嘴,有些破釜沉舟的架勢:“你直管跟老爺說去,若你跟老爺說完了,那小妖怪還能在府裡呆的好好兒的,我便把自己關佛堂裡,在裡頭誦經唸佛,這輩子再不出來了!”
“你把自己關佛堂又如何?”
“我若沒十分把握,會許你這樣的話兒?”柳姨娘目光一沉,臉色愈加陰鬱起來。
趙姨娘驀地抬起頭,萬分驚訝不解地望著柳姨娘,很不明白,這個不支聲不知氣兒的女人怎麼忽然變得狠厲起來?再說,在這件事上,柳心頤一個如同棄婦的角色,又有什麼把握能把夏湘趕出府呢?
第七十一章 去不去田莊?
其實,很早以前,趙姨娘便想不通。
柳心頤為何如此執著於除掉夏湘?平日裡悶不吭聲,低調行事的柳心頤為何提到夏湘的事,便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厲狠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