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一路梁小姐實在好奇,但等她實在不耐煩到問出這話時,二人已經來到了人煙相對少一些的路上,而陳景鐸側身便是丞相府的側門。
此處也有人守著,不過相對而言便好進的多。
陳景鐸停下來,突然跟她囑咐,“待會兒機靈些,就當做是我的藥童,跟我一同進去,不要東張西望的。”
此時再聽他聲音,果然冷了很多,梁小姐淡淡地“哦”了一聲算作答應。
她看陳景鐸很快往那側門去,自己也趕緊跟上。
守門二人都是丞相府最低等的侍從,此刻看到陳景鐸前來還以為是什麼討飯的市井流氓,立刻嚴陣以待。
也不怪他們,實在是陳景鐸今日穿的不大體面,他這些天都窩在那村子裡給人治病,我在衣著打扮上並沒有太費心,眼下來的匆忙也沒時間去重新裁一聲。
不過好在他一開口便是穩當而又文縐縐的口氣,還挺能唬人的。
“我是管家請來給丞相大人把脈的,這約好的時辰已到了,但正門似乎不許人出入,我就找到這來了,還請二位行個方便。”
這話一出侍從們似乎想到了什麼,都露出古怪的神色,沒多盤問就放了他進去,甚至也沒有對梁小姐扮作的藥童有什麼懷疑,雖然她手裡啥都沒有。
這些人恐怕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名醫,只覺得陳景鐸沒有和坊市裡那些普通大夫一般自己提著一個藥箱來,便是有些派頭的。
再便是丞相府近日有大變故,他們也受此影響心有慼慼,擾亂了判斷,這才讓陳景鐸輕易的混進去過。
進去了的陳景鐸也沒有慌亂,儘管眼前的佈局和事物都是他所陌生的,但他有了大夫這一層身份,若是碰見大部分人都還是好交代的。
他一邊慢慢行走,一邊想著方才正門的位置和側門的位置,希望能憑著印象在腦海中繪製這丞相府的大致佈局來。
按理說這京城中的宅子都講究一個方位,主人的宅院定然是在最北邊,既然這樣,他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就是了。
不過他沒走兩步路,就聽的前面有急促的腳步聲,剛想躲,面前的稀疏花木已經擋不住他身形了。
無奈,陳景鐸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去,想著若是個女眷還好解釋一些,只要不碰到丞相本人都還有機會矇混過關。
很快狹路相逢的二人便看清楚了彼此,陳景鐸尷尬地停下來,連帶著身後的梁小姐也被迫撞到他,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陳景鐸下意識將她擋在身後,不露出一點邊角來,但丞相已經走近,看清楚了梁小姐。
此時他臉上並沒有笑意或是之前任何一種偽裝,而是原原本本的冷淡和陰霾,一如門口的管家。
陳景鐸想,路人的傳言也有幾分真吧,他如今的確是在謀劃著些什麼,不過看他這個苦惱的樣子似乎並不大順利。
陳景鐸還沒開口,丞相便先發話了。
“陳太醫這是做什麼?難不成身居高位受陛下寵信便可以隨意出入他人的宅院麼?還是說是陛下已經急不可待到搬來你這個救兵來,想將人救回去?”
陳景鐸有幾分詫異這諷刺皇帝的口氣,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恐怕很危險。
看他這個毫不掩飾的做派,竟然一口就承認了自己將人扣押在府裡,這還真是要跟皇帝撕破臉的架式。
他來這其實不是為了陳王,但眼下怎麼解釋卻都不容易讓丞相相信,所幸應了下來,反正確認了秦朗不在此處他也就安心了,如果是能順手就陳王出去也算是功過相抵,說不定還能重新回到宮裡去。
利弊權衡之後,雖說勢單力薄,但陳景鐸的氣勢一點都不弱於對方,很快反唇相譏。
“大人心裡有數就好,既然知道還請將殿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