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個人留下來方法有的是,不過秦朗一介武夫能想出來的就寥寥可數了。
他隔了幾天又把陳景鐸叫來,開門見山問他。
“你別守著那藥鋪了,跟我從軍,軍餉足夠你吃喝不愁了,也不耽誤你做生意。”
陳景鐸沒想到他是要說這事,似乎也算是對自己醫術的認可?
藥鋪算是心血,哪能這麼容易就捨得,陳景鐸很果斷搖頭,從軍畢竟風險太大,他也不求功名,歸根到底他只是個商人。
“還有什麼顧慮?又不用你上戰場,就幫忙給傷兵縫一下傷口,就跟你之前做的一樣,沒什麼難的,要對軍餉不滿意,我私下再給你一倍。”
按理說被這樣延請是莫大的榮幸,但陳景鐸聽下來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這位秦大將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似乎不關心自己的想法,也不在意,只是很草率地以為自己看重銀子。
陳景鐸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大將軍厚愛我本不該推脫,奈何我已經在翁天紮根了,實在沒有從軍的念想,況且……給您縫合傷口的不是我,是陳老。”
這話這些天都已經說了不知多少遍了,就是沒人記住,他都替陳老著急。
“那有這麼,你學就是了,大不了老夫為你多在翁天留一陣子。”
陳景鐸有些頭痛,怎麼就是說不通呢。
他已經沒什麼可說的理由了,而違抗秦朗的好意看起來是比較危險的抉擇,陳景鐸咂摸著如何應答,發現自己有些進退兩難。
要是秦嵐在就好了,說不定她能給出什麼說辭,把秦朗的念頭打消了。
其實秦嵐的確知道這事,不過她不打算管,此刻就站在門口聽牆角,就想看看陳景鐸要如何應對。
裡頭安靜有一會兒了,按秦朗的猴急脾氣很快就要施壓,秦嵐豎起耳朵聽,果然聽見拍桌子的聲音。
“還在琢磨什麼?能入我麾下是多數人求也求不來的好事,真不知道你一介無名哪裡來的顧慮。就這麼不想出人頭地?”
秦朗沒想到這事這麼麻煩,這陳景鐸軟硬不吃,他還真拿不準要用什麼來說服或收買此人了。
於是秦大將軍用了他慣用的手段,恩威並施。
“你守著那個小破地方有什麼出息,做到頭也就是在翁天稍微富庶一點,不如從軍掙得功名,光宗耀祖。”
這話給陳景鐸說樂了,他初來乍到,這些時日也去查了原主的來歷,的確是空空如也的背景,論起來還真不知祖宗是誰。
但秦朗卻以為他這是不屑的笑,頓時怒了。
“好啊小子,以為老夫哄騙你是吧?這勝仗打完不日就要進京,你為我診治本就有功,不如你隨我一道進京,也看看真正的功名富貴是什麼樣。到時別說老夫不提醒你,放著大好前程不要,去做什麼買賣,不像話。”
這說著說著就像是訓小輩一樣,陳景鐸有種奇怪的感覺。
不過秦朗說的卻讓他有點動心,京城應該是做生意的好地方,雖說不大需要傷藥,但達官貴人也不乏對身強體健的憂慮,藥選得好了照樣有銷路。
誠如秦朗所言,京城才是真正有前途的地方,陳景鐸說是那麼說,也不是真打算在翁天安家了。
秦朗看他安靜下來似乎在思考,覺得自己的提議還是有作用,年輕人嘛,還是要曉以利害,不然真覺得自己有個什麼眼光了。
“你也別想什麼說辭推拒了,就算我秦府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找個時候收拾好細軟,就隨老夫進京。”
說完他揮手送客,陳景鐸也不再逗留,他慢慢分析下來,秦朗的話其實有可取之處。
翁天已經熟悉了,做得再好,市場也有限,不如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發現新的商機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