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爺急匆匆把陳景鐸帶到府衙後堂,才看見人人都如他一般圍上了面巾,且神色哀慼。
“咱劉知縣突然染了疫病,也是跟秦府那位差不多的症狀,看了許多大夫都不見好,只能請你來了。”
陳景鐸老遠就聞到熟悉的氣味,想必也是重症了。
只不過這病要到如此嚴重也需要些時日,吳師爺說找了不少大夫,看來就是如此延誤的。
他把藥盒交過去,吳師爺卻還看著他,“不去把個脈?”
“醫家講究望聞問切,有時只用問即可,既然大人都說了跟秦府的貴人病情相似,便直接用藥吧。”
陳景鐸的確從吳師爺一番話裡知道不少,若是其他的病症,請了那麼多大夫早就治好了,到了非得自己來的地步,就只能用這藥。
“那好,那好,我先去給知縣服下,你且等在這。”
陳景鐸看他行色匆匆,進出僕役不絕,那味道很快瀰漫開來,怪不得都要戴個面巾。
不過這病的確傳染,吳師爺倒是陰差陽錯做了件對的事。
陳景鐸還不曉得這城中流民都安置在何處,又或者官府還沒動作,若是集聚在一起,一人得病便滿城都要遭殃了。
就算陳景鐸有藥在手不愁,也不想看見生靈塗炭,那麼些人包括自己,來翁天不就是為了有個安生日子麼?
看著面前的廂房,陳景鐸有些生意之外的考量,但願這知縣能快些清醒吧。
秦嵐帶著柳全和浩浩蕩蕩一隊僕役堵來了府衙,一直衝到裡頭才看見等在門邊的陳景鐸。
“他們叫你做什麼了?沒把你怎麼樣吧?”
陳景鐸看她急得臉都紅了,原本紅潤的唇也因為吹了風有些泛白。
“無事,小姐放心,只是要我來看看知縣大人。”
“那你收了他藥錢沒有?”
“嗯?”
陳景鐸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這可是官府,一盒子藥能打好關係再划算不過。
別看知縣是小官,以他的經驗來說,打通關節就要從這小官,從地頭蛇開始。
秦嵐無可奈何笑看他,“這事妾身本不該問,但咱們說好五五分成,你可不能慷他人之慨。該收多少就收多少,還怕他官府沒銀子麼?再說了,有藥可用是他的福氣,怎敢跟你計較什麼。”
這話似乎也沒錯,陳景鐸不再爭辯,等著裡頭吳師爺出來。
片刻後,房裡動靜不減,外頭卻來了好幾個慌亂的衙役。
“不好了,城中鬧災病了!”
這話一出,不止陳景鐸,秦嵐和她帶來的人都幾分恐懼在臉上。
府衙如今沒個主心骨,秦嵐似是不大想管官家的事,問陳景鐸要不要就此回去。
“我還有些事沒做完,小姐先回吧。”
見他要等那知縣能說話了,秦嵐無奈,只好遣散了大部分人,只留柳全和幾個護衛。
看這架勢要陪自己一起等了,陳景鐸有幾分受寵若驚,不過有這位秦家的小姐在,他說話也多幾分分量。
且秦嵐一來,有些個識趣的衙役就把他們一行人請到偏廳等,還上了茶和點心。
這下陳景鐸信了,官府是真不缺銀子,這點心哪怕是他剛賺了五十兩也不大舍得買。
秦嵐自是瞧不上這裡的吃食,連茶也不大喝,等著無趣就找陳景鐸說話。
“眼看是要用藥的時候了,你鋪子裡出產如何?”
“恐怕不夠。”
陳景鐸嘆氣,這訊息一出,藥價就要飆升,若有足夠出手的藥即可一飛沖天。
若只靠藥鋪那幾個人是不夠的,恐怕疫病結束都出產不了翁天所需。
秦嵐敲兩下桌面,看向陳景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