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家接納後,陳景鐸三人的日子也算苦盡甘來了。
每日柳全都會分發一次乾糧,陳景鐸去領了塊槓頭回來,瞧著比之前用來打發自己的大上不少。
他看柳全還是板著臉,心底卻曉得這是個熱心人。
按說只有自己與秦小姐籤合同,他卻足足給了三人的分量。
程虎搓搓手,盯著那塊東西舔嘴唇,“多虧我景哥兒,咱們總算是過上好日子了。”
他主動要去熬粥,沈幼娘卻不知從哪竄出來,先接過槓頭,又討好對二人笑。
“奴家來,郎君和小哥歇息吧。”
她取出昨日沒吃完的草籽和今晨挖到的草根加進去,動作嫻熟許多。
陳景鐸見她唇色不再寡白,好歹放心了些,很快手裡就多了碗熱騰騰的粥。
囫圇下肚,頓覺渾身都有勁了,一行人很快出發,陳景鐸邊走邊想以後的事。
那藥是好東西,在這世道更是千金不換,他如今解決了溫飽,是時候圖謀更進一步了。
比方說做做生意,這可是他老本行,要能做定然得心應手。
只不過這材料難尋,一路上也沒遇到多少村落,有也是人丁凋敝,更別說那屋裡空空如也,但凡值錢或能飽肚子的都被洗劫乾淨。
也罷,走一步看一步罷。
午後仍未下雪,不免讓人心生振奮,如此就能更快到翁天。
只不過車隊四面仍舊是飢腸轆轆的流民,眼裡或絕望或藏著兇光,叫人看了心裡一沉。
陳景鐸三人走得近,路上為解悶也不時說些話。
在他們外側還有護衛隨行,不時也接個一兩句,一路倒也融洽。
寒風凜冽,陳景鐸雖早已習慣,但吹久了覺著這冷風似乎有些溼潤,難不成附近有水?
他向那護衛打聽,”大哥,這方圓十里可有水潭?“
護衛稀奇他這話,卻也如實答道,“你打聽這做什麼?有是有,但咱們要繞著走才最快。”
沈幼娘一直默默無聞跟在身後,此時聞言眸光亮了下,怯怯開口,“奴家會抓魚,若要洗衣奴家也能做!”
她倒是時時刻刻在揣度陳景鐸的想法。
陳景鐸看她一眼,沈幼娘又瑟縮了下,彷彿自己做錯了事不該開口。
護衛看在眼裡,揶揄起來,“你這小娘子也真是知情識趣,不過咱們不缺水,更犯不著去舀那髒水潭的水。”
程虎這幾日也活絡起來,接話道,“那咱的水是哪來的?”
這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了片刻,只是腿腳還在一刻不停動著。
陳景鐸忍不住扶額,他們日日吃的粥便要用水化開,“自然是取乾淨的積雪化了燒熱用,這時節哪都是雪。”
自從他做過一回,沈幼娘也學他的法子,這才不至於吃了髒東西進肚。
那水潭他仍有興趣,不止為了沈幼娘所說的魚,他想找的東西只在水邊才有,若能碰運氣便最好。
這事還得跟主家商量,他去找了柳全道明來意。
“能否通融一二,我快去快回,若有收穫都歸秦小姐的。”
柳全沒聽明白他要找的是什麼,故而還是謹慎拒絕了。
“不是我不信你,這天寒地凍的,能找到什麼?若為你一人停下,怕大夥都有怨言。“
意料之中,但陳景鐸早習慣了他的性子,也沒太失落。
他看向馬車,想著能否問一問秦小姐。
這時沈幼孃的聲音打斷他思緒,帶著執拗和堅定,“奴家跟郎君一起去。”
柳全知道陳景鐸在打什麼主意,也知道秦小姐如此信賴此人,說不準真要讓大家都停下來等他一人。
那還不如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