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伯倫!老子的咖啡呢!這喝起來娘們唧唧的玩意是什麼狗屁東西!”
“傻逼巴列特,這他媽是從西邊來的高階貨!早上剛到的,你這雜種就沒享受的命,給我!你就該喝這個……你個傻逼!”
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站在吧檯裡頭,伸出手毛濃密的粗壯臂膊,捏著一杯渾黃色的不知名液體拍到另一名赤著上身的肌肉男面前。肌肉男毫不猶豫,一飲而盡,然後舒爽地長出一口氣,過癮道:
“哈哈哈伯倫,老子乾死你個狗孃養的,這泥漿沙礫一樣口感的玩意才叫他媽的咖啡嘛!”
這般粗俗不堪的罵聲在吧檯各處,在各個桌子面前響起,混雜著汗臭腳臭和不知什麼東西發酵的酸味,構成一曲只有沙漠地區冒險家才能欣賞的交響樂。
告死鳥剛推開這座酒吧的門,各種罵人的,調戲別人父母的話語就拼了命地灌進戴明耳朵,於是他的髒話詞彙量以一種被動的方式水漲船高。
“我嘞個……你確定這種地方能有什麼線索嗎?”
戴明被鼻端的異味燻得臉龐扭曲,扯著告死鳥的後領質問道。
告死鳥彷彿被這裡的氣氛感染,整個人亢奮起來,聞言欣然笑道:
“當然了!你要放開,放開點!”
他一面說著,一邊雙手揮舞舉起,示意戴明嗨起來。
戴明哪裡招架得住這個?頓時搖頭擺手,並向身側的毒斷萬古求助,毒……
呃,人呢?
他不由向更遠處的樓梯看去,手扶著欄杆往上行走的黑袍人好似感覺到他的目光,回過頭來看了戴明一眼。
映入戴明眼簾的是全覆蓋式的防毒面罩、隔音耳罩,以及把腦袋裹得嚴嚴實實的兜帽。
沉影,心肺停止。
雖然隔著面罩看不見表情,但戴明感覺到毒斷萬古似乎非常陽光燦爛地笑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加快腳步上樓去了。
告死鳥強行把沉影的腦袋掰回來,邪笑道:
“來,看好,我給你演示一下!”
說著,他便穿過嘈雜熱鬧的人群,一邊回應著疑似熟人對他的辱罵,一邊揚起滿是紋身的手臂向吧檯笑罵:
“臭傻逼伯倫!又擱那罵客人呢!一天天跟客人對線渴不渴啊?”
說著,他從揹包裡掏了一小瓶清水丟了過去。
這是他為了這個場面特意分裝出來的小瓶裝。
“我看你這調酒師消耗不比我們冒險家小了!”
伯倫抬手接了水,毫不客氣地噸噸噸飲了個乾淨,無視周圍客人情不自禁離開座位的屁股和此起彼伏的“咕嚕”聲,抹了把嘴,朝告死鳥張開雙臂道:
“臭小子!有段時間沒見你了,我還以為你死在哪個娘們肚皮上了呢!”
“少他媽放屁,老子潔身自好,會跟你們這幫子老淫棍一樣?不是……你他媽沒點眼力見?給老子滾!”
告死鳥走到吧檯邊上,毫無徵兆地一腳給一個端著啤酒的大漢踹下了椅子,自己坐了上去,引得周圍人鬨笑。
那被踢下座的漢子也不尷尬,穩住手中杯子,跟同伴打鬧著就往別的地方去了。
戴明這時候很拘謹地擠過來,像三好學生誤入黑網咖一樣,服服帖帖站在邊上,眼觀鼻鼻觀心。
聽完隊友跟Npc的狂放聊天內容後,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告死鳥為了融入環境故意這樣,還是這貨本性如此,如魚得水。
告死鳥聊得差不多了,大手一揮,指著沉影介紹到:
“哥幾個認識認識,我朋友沉影,別的沒什麼好說的,就一點強調一下,很能打,你們都放尊重點!”
經他這一介紹,人群的重點一下轉移到了戴明身上,令他更加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