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望山跑死馬,在這沙漠中更是如此,戴明幾人拼了最後一點力氣,深一腳淺一腳,卻又走了快半天,若非前方那座城確確實實隨著幾人前進而在眼中放大,他們都要忍不住懷疑其真實性。
這座要塞式城池與幻海城那種不同,哪怕是面朝著內陸的一邊城門都是緊閉著的狀態,高高的牆垛裡,一雙雙眼睛盯著下方踉蹌而來的幾位冒險家,更有不少,已是張弓引弦,鋒芒微寒,隨時準備射殺可能的敵人。
幾位玩家不在乎上面的人怎麼想,他們現在只想趕緊跑到城門邊,藉著那兒的陰影先乘個涼,至於其他都先放放。
“我嘞個……活過來了……”
告死鳥抹了把汗——直到站在陰涼處,他身上才終於能留得住汗水。
還好這貨身上的紋身不是貼上去的,要不然這幾天趕路下來,恐怕早被汗洗掉了。
戴明早就把內裡的騷紅襯衫脫了塞揹包裡,眼下上身只有一件敞開著衣領的紅色風衣,袖子還擼了起來,汗水開閘一般,順著遊戲人物胸肌腹肌之間的溝壑淌下,這段時間趕路,已是把他的面板曬作微褐。
當初護送唐風雪時走了一路一滴汗都沒流,戴明還以為遊戲角色是不會出汗的呢,敢情是環境不夠嚴酷,如今到了沙漠一下就老實了。
其他兩人也沒好到哪去,作為更為脆皮的獵人和毒師,更是跟狗一樣趴在地上,伸著舌頭喘個不停。
這段時間的急行軍還真是把幾位玩家都逼到了極限。
戴明歇了會,才有餘裕開口問道:
“不是,你們走這條路這麼熟悉,看著不像頭次來啊,怎麼也這麼狼狽?”
倆支援位還沒緩過神來,告死鳥撇嘴道:
“廢話,我們也是頭一次步行來這,上回跟著砂岩的補給隊,乘著大車喝著冷飲,跟旅遊差不多,愜意得一比。哪像這次,全程步行,連揹包裡的清水都捂熱了!”
“任務?”
“嗯。”
告死鳥節省著唾沫,簡短回答道。
戴明體質屬性高得一批,休息沒多久就恢復得差不多了,他剛想繼續拉著告死鳥聊天折磨這小弱雞,就聽上方傳來一聲異響。
城門上半部分開了一個小窗子,裡邊望出來一雙警惕的眼睛。
隨後,四十年老菸民的煙嗓響起:
“什麼人,哪來的,幹什麼!”
戴明腦子裡轉了一圈,剛想好該怎麼回覆,告死鳥就率先開口道:
“咦?這不格朗嗎?”
他很熟絡的樣子。
“怎麼今天又是你守門,挺巧啊!”
小窗後面那雙銳利的藍色眼睛狐疑地看過去,遲疑道:
“你是……”
顯然他對這貨沒什麼印象了,但對方確實叫得出自己名字,這才一時不敢確定。
告死鳥瞪大眼睛:
“不是,這就忘了我了?我們一週前還稱兄道弟!說好下回再聚的!
“你,你這混蛋,把酒錢還我!還我!”
“酒錢?”
格朗仔細打量著下方那紋身男,搜尋著腦海中的資訊。
片刻後,還是邊上另一個人過來,擠開了格朗往下看去,才認出他來。
“哦,告死鳥啊,我說這聲音很熟悉呢——
“呃,那個新兵,開門吧!”
“等會,老大,就這麼開門嗎?”
沙啞粗獷的煙嗓攔了一下。
“沒事,這小夥子和他朋友都是老實人,不會有問題的。”
“但是還有個不認識的……”
“好了,都是從北邊過來的,能有什麼問題?別說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