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怎麼去?這麼晚沒有飛機了,自己開車去嗎?”
萬一是自己開車,就不見得能堵到她們兩人了!
王政明搖頭。“她們兩個迷戀火車旅行,肯定是坐火車去的。”
火車,十幾節車廂,停靠站時間短暫,加上回程問題,吳彥宇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該死!你和我一起去,我對火車不太瞭解,我不知道該在哪一站堵她們兩個人。”
原以為準新郎會點頭,沒料到他痛苦地搖頭。
王政明怎麼會不想親自去接新娘,但他不能去,只能將希望託付給眼前的高中同學,希望他能將兩個女人帶回來。
“不行,沛艾不在,我還得處理婚禮,讓婚禮照常進行,我走不開!”
小小吵一架就演變成嚴重事件,吳彥宇除了悔不當初以外,還有更洶湧的情緒在胸口衝撞著。
第十章
二月十四日,早上七點十一分。
在連續經過兩個隧道之後,列車緩緩停下,薄荷和薛沛艾步下柴油快車。
多良,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站,只有一列月臺,連車站建築也沒有,但它在鐵路迷的心中有著很特別的地位。
因為它是離太平洋最近的車站,而且由於鐵路是沿著山壁建造,所以一走出列車,站上月臺,等於站在制高點,東方的太平洋迎面而來,閃著金光的藍色海洋無垠廣闊開展。
而剛升起的太陽也正在眼前,熱帶海域獨有的清爽明亮,海風徐徐,能夠掃去一個人心裡所有的煩憂。
兩個有心事的女人倚在紅色的月臺欄杆上,看著大海,鑽著牛角尖出不來,愈鑽愈覺得自己沒人疼、沒人愛,這一輩子註定要孤獨一生了。
薄荷再也忍不住,趴在紅色欄杆上,萬分後悔。
她可以體會到什麼叫作懦弱,因為一個小小原因就無比害怕,因為愛著那個男人,所以覺得他很美好,自己怎麼可能配得上他,然後在恐懼之網圍捕下,怕受傷害而先行斬斷了連結。
以為不愛就能回到從前,以為不愛就不會受到傷害,以為不愛就可以無所畏懼。
這全是騙人的!
她一閉上眼,那個男人就會出現在眼前。
“彥宇……”薄荷呢喃著她口不擇言傷害過的男人,絕望、後悔,還有不明的情緒全混在一起,將她的心炸出了一個大洞。
突地——
她被人用力的抱住,屬於吳彥宇的氣味將她緊緊的包圍。
“在這荒郊野外叫我的名字,如果我不在這裡,會聽得見嗎?”原先的忐忑在聽見她的呼喚後消失,吳彥宇緊擁著逃跑的愛人,激動的道。
還以為自己在作夢,但緊得發疼的擁抱讓薄荷知道她並非作夢。
心頭的烏雲微微散開,暗暗期望他是來留住自己,她不由得心軟,眼淚沒有骨氣地溢位了眼眶。
“彥宇,你怎麼會在這裡?”薄荷哽咽地問。
吳彥宇抱得雖緊,但表情卻柔得能滴出水。
王政明告訴他由臺北到多良一定要在臺東站換車,他一路開夜車追趕她們,正看著班車誤點剛抵達,以為攔到兩人,沒料到她們沒出月臺,直接換車,於是他只好火速趕到多良站。
“準新郎教我來這裡攔你們的。”
男人溫柔的話語一出,站在他們身旁,一個人籌備婚禮,被種種壓力和不安擊垮的薛沛艾突然淚流滿臉。
他的眼角餘光瞄見,內心佩服那個沉得住氣在臺北繼續坐鎮婚禮的同學。
薄荷原本烏雲散開的心,瞬間又被厚厚的雲塞滿了。
她不應該太早高興的,她這個膽小怯懦又彆扭的女人,他怎麼會捨不得泥?
“原來你不是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