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
她一心想逃走,甚至沒計較這個忽然插進來的陌生人。模糊的幾個字飄過,她用松出來的右手緊捂胸口,左手想去推那扇玻璃門,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推開。
她抬頭的一刻讓他徹底僵在了原地。
居然真的是她。
她頰上已經失卻了一切血色,嘴唇更是慘白,好像鍍上了一層珍珠粉。細黑的眉毛是這張臉上唯一還剩的濃郁,因為痛苦而緊緊扭在一起。
然而,相比於他的驚詫,一瞥之下,她並沒顯出認識他的樣子。
這一分神的功夫,她已經走到了街心,伸出手要叫計程車。他不顧身後留下的一片譁然,幾乎是跑到了她身邊。
“如果你是想自殺,下次試試喝的再快一些,至少你可以死在當場。”他將手置於她的頸窩上,食指和中指輕微摩挲。
這個看似非禮的動作其實是在快速測量她的心跳。試過她的心跳,他眉頭皺的更深了些。妙仁醫院就在轉角,但她目前的狀況不可能走路過去。他轉身,那輛銀白色的BMW在夕陽下赫赫發亮。
猴子與哈姆雷特(2)
莊柔抿唇,忍下胸口的疼痛,她不知這個突兀冒出的男人是誰,有何目的,但她絕不會上陌生人的車。心要跳出胸腔了,痙攣如浪潮湧來,劇烈的將她吞沒。
以錚見她執拗,不再堅持。
“那我們打車。”
他不由分說將她塞進了一輛計程車。
“妙仁醫院。”
司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五十步可以到的地方也要打車?
“是的,我知道就在轉角,麻煩你快些。”
這可是要救命。
莊柔很平靜的打斷他。“我沒事,真的。”
以錚看也不看她一眼。這女孩子在呼吸都困難的情況下,說話居然還清晰的讓人能聽出逗號句號來。
妙仁醫院出現在面前時,莊柔畏縮了一下。
她的意識還清醒,這得益於無數次的實驗。數到15秒,心窩會一跳一跳的疼,就像有人在用斧子劈她的胸骨。數到30秒,手背會佈滿毛細血管隆起的紅痕,看上去毛骨悚然。
為了計劃完美實施,今天她數了45秒才起身。不過多等了15秒鐘而已,手背上不只有彎曲的紅痕,還多了一個男人的手。
他是誰?
莊柔努力抬眼看他,記憶中的一輪側臉若隱若現,被刺眼的白光暈著,辨不出輪廓。她不認得他,她的手卻認得。被他修長五指攏住,莫名熟悉的溫暖直達心底。
“千惠,30秒內把601收拾出來,Jackson呢?……告訴他下午茶時間結束了,馬上回來準備急救。”
身邊男子半拉半拽的把她從車裡弄了出來,他一路上都在打電話,空出的一隻手,緊緊攥著她的。
好像是為了填補這尷尬的沉默,他扣上手機蓋的一瞬,她的手機也響了。這時兩人已到一樓大廳,幾個護士衝了過來。她眼睜睜看著手機和包包被他拿走。
與此同時,幾公里之外,T大。
瑞安樓的報告廳垂著蛋白石色的華美窗簾,燈光音響技術人員都已就位,在做最後的除錯。部長陸年羽情緒不好,手下不少人因為小事捱了他的罵。
然而沒有人知道真正原因。
“她不來?她不來是什麼意思?”
主持人蘇黎披著梳了一半的髮髻,把陸年羽拉進後臺。他是急脾氣的人,著火點比紙還低。更何況,莊柔這鴿子放的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了。
“我靠!還有兩個小時要開始的時候她說不來?她現在在哪?我綁也把她綁來。”
“你別急著生氣啊!”蘇黎惱火的捶了他一記,身後髮型師戰戰兢兢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