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個瓶子而已,我侯府比這等貨色的東西好上千倍萬倍的都有得是,”洛瑾冷哼一聲,“偏是你自己沒見過世面,只得了這麼個庸俗的物什,便像寶貝似的。告訴你,本侯摔便摔了,若是你再敢頂撞本侯,便是連你也摔得。”
這句話把個綠凝氣得站在那裡半晌也未回過神來,她站在那裡,氣得全身顫抖,半晌方才咬牙啐道:“洛瑾,這莽夫!”
“你說什麼?”洛瑾也被綠凝氣得瞪起了眼睛,兩個人頓時有劍拔弩張之意,房間裡的氣氛一時間緊張起來。
卻在這時,聽到門外有人在高聲地喚著:“侯爺,侯爺!”
這聲音既急切又興奮,好像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似的,洛瑾瞪著綠凝,隨口喚了句:“進來。”
還不待這洛瑾的語音落在地上,那房門便迫不及待地“砰”的一下被推開了。綠凝轉頭,瞧見進來的是一臉紅暈,滿面喜色的盼兒。
若說這遲採青還真不是個討喜的角色,這邊夫人剛剛被摔碎了個珍貴無比的瓶子,她那邊一個丫頭都喜得快要抽搐過去似的。綠凝的臉,便不由自主地沉了沉。
“侯爺,夫人,”那盼兒果然是喜得快要抽搐過去,連聲音都帶著股子顫顫巍巍的戲頭,她瞧見洛瑾,便激動得跪下來,語無倫次地說道,“侯爺,侯爺,侯爺大喜。”
“大喜?”綠凝冷笑一聲,“你瞧瞧你們侯爺這滿身上下,哪兒來的大喜?我自這幾天就沒見他有甚麼喜。”
“容顏。”洛瑾的臉亦沉了下去。
“回,回夫人,不是侯爺大喜,不,也是侯爺大喜,我們整個侯府的大喜,”這盼兒說話果然是顫三倒四,說著說著,還掉下淚來,道,“是二夫人,二夫人有喜了!”
二夫人有喜了。
這句話,明明是帶著那麼喜氣洋洋的語氣,卻為何聽在耳中有著異樣的感覺呢?綠凝的心裡不知為什麼泛起了一陣子彆扭之感,她的嘴唇動了動,然後轉頭看向洛瑾。
洛瑾的臉上亦現出一派震驚,他倒是沒有去看那盼兒,亦沒有甚麼十分驚喜的反應,只是慢慢地,將視線轉移到了綠凝的身上。
四目相對。
孰知,洛瑾這一眼不看綠凝倒還好些,這一看,倒使得綠凝的心裡似是落下一粒火星,“砰”的一聲燃起了洶湧的火焰。不消說,這洛瑾那日逛自己說回“落霞閣”吃飯卻是在遲採青房中一夜未歸,說明了甚麼問題。
心裡雖然似是燃著熊熊的火焰,但綠凝的唇,卻微微地向上揚起,露出一抹淺然笑意來。縱然眼前的女子櫻唇微挑,笑意頓生,有如明豔的春花般清新美麗,但洛瑾卻不知為何,心底有種莫名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侯爺,夫人?”那盼兒許是以為自己這句話說出來,所造成的後果不是歡呼雀躍之聲,但也至少會是有欣喜和喜悅的罷?卻不想這故事裡的男主人公都尚未進入到角色之中,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如此喜事,自然要去瞧一瞧了,侯爺,是不是?”綠凝笑眯眯地看了看洛瑾,然後揚聲道,“來人,去‘采薇軒’。”
“采薇軒”這個名字,還是綠凝取的,倒不為別的,只取了那遲採青名字裡的一個字,也算映了個景兒。這遲採青原來住的院子,名字倒是忒地俗氣,叫什麼“紅櫻閣”,綠凝怎麼瞧著都有股子“紅館”的味道,甚是反感,當下便改了一下,這雖是件小事,便令那遲採青徹徹底底地激動了好幾日,那幾日,這遲採青對綠凝的態度倒也是客客氣氣的,只可惜,這院兒名所起到的作用也不過就那幾日而已。過了那幾日,這遲採青依舊故我,又開始拿腔拿調地裝模作樣起來。
“到底是個沒家教的,果真就是裝不了幾天的相。”水珠兒最是瞧不慣這遲採青的模樣,總是啐她。水珠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