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非目中隱有愛憐:“其茶其心,三年了,且蘭為我烹了三年的茶,似乎心境依舊。”
“其茶其心。”且蘭輕聲念道,復又一笑,“師兄說得好,今後這便叫做其心茶吧。整整三年,師兄品茶的心境不也一樣未曾改變?”
皇非輕嘆一聲:“且蘭,你太聰明。”
且蘭沉靜微笑,神色中卻有落落憂傷的痕跡,清苦的茶香點綴滿天晶芒波光,浮泛在麗眸瞳心:“師兄,且蘭想回家了,這三年來,且蘭覺得很累,師兄與九公主的大婚典禮之後,我想率族人歸國,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九夷族的土地,更能令人感到平靜。”
皇非放下茶盞,目光掠過且蘭姣好的面容,唇畔挑開悠然淺弧:“且蘭要想回國,我可替你安排好一切,但你不妨多住幾日,否則便會錯過另外一場喜事。”
且蘭抬眸相詢。
皇非含笑道:“東帝已決定立含夕為御陽宮左夫人,不日便會有聖旨頒下。”
且蘭眸光微微一顫,波瀾輕湧,幾點滾燙的熱茶濺落心頭。
畫舫上亮起一排明燈,三男兩女五人落上船頭,同時俯身,齊聲道:“自在堂授魂、奪豔、銷金、暗色、迷香五門暗使參見堂主!”
白姝兒步至甲板之上,仍是那副風流嬌媚模樣,美目微挑,卻多一份號令指掌的冷利:“還不上前拜見三公子。”
面前五人齊齊抬頭看向艙內,授魂、銷金、迷香三使只一停頓,隨即低頭道:“見過三公子!”奪豔、暗色兩人卻多看夜玄殤一眼,方才垂下頭去,隨幾人行禮。
夜玄殤仍舊懶散靠在座中,一身悠閒從容,黑嗔嗔的眸中聲色不動。
白姝兒嫵媚向他送去一道眼波,婀娜轉身,帶了綠頤一併斂袖拜下:“這些是自在堂內忠心於姝兒的部屬,從現在起,任憑公子差遣,火海刀山,雖死不辭。”
夜玄殤毫不避讓地受此一眾人大禮,稍後站起身來,慢慢踱到她身前。
他並未向眼前這批皆有資格躋身江湖高手之列,可令任何一方勢力如虎添翼的精英部屬多看一眼,倒負雙手放眼湖上,淡笑道:“姝兒今晚勞師動眾,不惜暴露行藏調集部屬,不是隻為了向我介紹認識吧?”
白姝兒嬌笑抬頭:“都瞞不過公子呢,公子還未見過召玉那丫頭嘛,還有隨她叛出的另外三門暗使。公子如今已是自在堂真正的主人,姝兒今晚處置叛徒,公子又怎好不在?不過公子只要在船上品酒賞樂,無需親自出面,姝兒自會讓公子看一場好戲。”
此時湖面上覆有十餘艘船隻出現,與先前來船相互呼應,結做某種特定的陣形擁護在畫舫四周。
月入雲間,迷霧愈濃。
夜玄殤收回目光,自眾暗使身上隨意掠過,最後停在白姝兒冶麗的眸心:“僅僅如此?”
白姝兒垂首的姿態在夜與燈的錯影中看去格外美豔柔順,確可令任何男人怦然心動,然抬眸時似嗔若惱的神情又帶出一種咄咄的野性之美,讓人感覺此女妖嬌多變的性格,絕不那麼容易馴服:“公子明知故問,都是拿姝兒開心好了。”纖腰微擺,來到夜玄殤身邊,“這次隨召玉分裂自在堂的三名暗使皆是昔日後風國遺臣,最擅收集情報、攝敵追蹤之術,包括召玉在內,比之烈風騎的風探營只高不低,負責對付赫連侯府的定是他們。”一邊說著媚眸輕眯,“皇非對女人有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召玉身為後風國公主,與楚國滅國之恨不共戴天,竟肯死心塌地效命於他,這倒真是我先前未曾想到的。”
夜玄殤饒有興趣地轉頭:“我倒很想知道,既然如此,姝兒為何又捨得離開皇非?若你肯為少原君府效力,皇非豈不倚為重用?”
白姝兒眼中流露哀怨之色:“公子是在怪姝兒曾與皇非來往過密嗎?為公子要助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