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千藏以為她會紅著臉困窘不已,沒想到她只是歉意地點點頭,“不好意思,第一天上學,我忘記戴口罩了。”
啊?原來她對自己上課睡覺的事情不僅早已習以為常,而且還有慣用的武器裝備?
他不由得也忘了要保持風度,很沒氣質地翻起白眼。
第一天認識的天才少女,她的見面禮還真是……“可愛”得很啊。
“千藏同學,下個月的國際奧林匹克數學比賽你要參加嗎?”數學老師拿著報名表很客氣地詢問他的意見。
明千藏接過報名表,在名字一欄寫下“明千藏”三個字。偶然一瞥眼,看到老師手中的另一張表格,忍不住皺皺眉,“她也要參加?”
“誰?哦,方念情同學嗎?是啊,她的數學入學成績是滿分呢。”數學老師興奮的樣子就像是挖到了寶。“今年我們學園能有你們兩人出賽,冠亞軍是穩拿的了。”
“她,可以嗎?”明千藏挑挑眉。
入學一個星期,還沒有過大考小考,不知道她的實力究竟如何,倒是每天下午都必須忍受她的鼾聲,成了他的精神折磨。雖然第二天她就很有禮貌地戴了口罩,但是那幾不可聞的鼾聲依然如魔音一般鑽入耳朵,怎麼都趕不開。
即使是早上,數學課堂上也常見她在亂塗鴨,從沒見她認真聽課。這樣的表現是天才該有的嗎?她的不務正業未免過於誇張了。
初見面時,還以為外表恬靜嫻淑的她,是個乖寶寶,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下午又到了國文課時間,明千藏事先準備了一本《三言二拍》,當作課堂閱讀物打發時間。同時他還給自己買了一副耳塞,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讓他有點出乎意料的是,每天例行在國文課上出現的鼾聲小夜曲並沒有響起來。他看了二十分鐘的書後才意識到不對勁,接著他發現身邊的鄰居一直神采奕奕地在桌上塗鴨,玻�鷓劭慈ィ��衷諢���恕�
以前她是偶爾畫一些隨筆,比如課堂上的老師什麼的,今天她畫的卻像是道地的連載漫畫,每一筆都很講究,畫風華麗成熟,一副極為專業的樣子。
他望著她的畫,不由得看入了神,直到她忽然轉頭看他,兩人視線對上,他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偷看她畫畫太久了。
“你的臉可不可以借我用用?”她用筆在一張廢紙上飛快地書寫。
他沒能明白她的意思。把臉借給她?總不是要像武俠小說那樣做一張人皮面具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漫畫,又繼續寫道:“我的男主角還沒有畫五官,我想以你為模特兒,可以嗎?”
是的,看她畫了半天,一直在納悶她為什麼始終空著男人的臉不畫,原來是不知道怎麼畫。
他別過臉去,被“畫家”看中這副皮肉之相,他一點都不高興。
“不說話就是默許了?”她悄聲問。
“無聊。”他吐出兩個字,卻說不上是否還是許。
“那麼,我就照著畫啦?”她追問了一句。還是聽不到他的回覆,紅唇一翹,轉過臉來全心投入到作品當中。
忍不住的,他又悄悄看了一眼她的畫。她已經開始給那男主角畫臉了。
一雙修長的眉,還不錯;挺直的鼻子,很好;嘴唇,嗯,她的確有畫畫的天賦……等一下,那雙眼睛,怎麼那麼冷?冷得像西伯利亞的雪,帶著幾分傲慢、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她畫的,到底是誰?是他嗎?
眉心緊皺,好像隱藏得很好的心被人突然揭開外衣:心事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
他倏然伸出手,蓋住她桌上的畫紙,沉聲說:“你在侮辱我嗎?”
“沒有啊,畫得很漂亮,你完全可以對我放心。”她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