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該佩服宿老的料事如神還是該責問老天刻意的作弄?明明他不可能選擇前者,舍下黑街留在這裡繼承宿老的一切,接收保護她的責任,可是要他依後者所做——他不忍,真的不忍。
“我會讓你承認你是喜歡我的。”對他兩難的掙扎毫不知情的宿知秋心意已決,堅持自己想了一下午得到的結論。
一開始就強迫自己別為眼前這耀眼女子波動的心湖如今被她的一句話激起千尺浪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穩住自已逐漸洶湧的情愫,忍過這一個禮拜。
此刻他才知道,原來掉進陷阱的人是他自己。
宿千峰這隻老狐狸他低估了。
如果感情真能由自己理智地決定留或舍,今天的軒轅彌早就回到黑街繼續他騙術高手浪蕩自由的生涯;但因為答案是不,所以他在巴黎一晃眼就待了半年之久,為的是守住身邊這朵嬌豔自信的溫室之花。
雖然說是為了守護她,但過了半年他仍然沒有向宿千峰表示任何脫離黑街的意思,還是在宿千峰丟給他的選擇題間左右為難。
只是這件事,即使經過了半年,宿知秋還是被矇在鼓裡,全心接受軒轅彌給予的情愛與呵護,在他的縱容下任性撒嬌過著平穩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軒轅彌並不像疼愛她的爺爺那樣百般依順她,他會縱容她也會適時限制她,如果說真要找到一個能製得住她的人,那軒轅彌絕對是唯一人選。
午後,宿宅近百坪的花園裡,宿知秋怡然自得蹲身摘了滿手的花,不擔心跟在後頭守護她的騎士離開,因為她知道他的心只系在她一個人身上,就她一個人。
“咦?”突然,美麗的鳳眼被一朵攀附短小支架的淡紫色小花吸引。“彌,快來看,這是什麼啊?”她從沒在園子裡看過這種花。
軒轅彌應聲上前,彎身看她子指的紫色小花。“這是牽牛花。”
“牽牛花?”宿知秋皺眉嘟起小嘴。“怎麼有這麼難聽的花名?”
“呵!”笑點她俏鼻尖,解說道:“這是臺灣人一般的俗稱,因為它必須攀附支架而生,不過也有人叫它朝顏花。”
“朝顏?”她側首想了想,笑著點頭。“這還比較好聽,不過為什麼叫它朝顏呢?”
“因為它只在清晨開花,等到太陽完全升起它就會因為水分蒸發而枯萎,經過一個夜晚露水的滋潤,第二天清晨再開花,所以取名叫朝顏。”他順手摘下淡紫色的朝顏花,在掌心把玩,凝視的黑眸有著對臺灣深刻的思念。有多久沒回去了?半年多了吧……“我以為在這裡是看不見的,原來在這它也能開花!而且開得這麼晚。”
“你……想回臺灣?”宿知秋不安地輕聲問道,恐懼重新盈滿她的臉,就像之前的某一天她聽見他向宿千峰提出回臺灣一陣子的要求一樣。“你想離開我回臺灣?”
“我沒有。”深知她對失去所愛的恐懼,軒轅彌抱緊她,不管她懷裡的花朵是否會染汙他倆的衣服。“你放心,你是我一生唯一鍾愛的女人,永遠不變,我不會離開你。”當日他也如此承諾她,才讓她安了心;這次,希望效果一樣。
“別離開我。”她抱緊他,說什麼也不願放。“你是我心之所繫,如果可以,我願像朝顏攀附著你而生,隨日起日落,綻放凋謝——我願意。”
“我不會辜負你對我的感情——如此純淨無暇、完全依賴的感情我絕對不辜負。”壓下心中對故鄉同伴的思念,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對失去深感恐懼的脆弱女子。
直到那天他才知道她有多害怕失去,孩提時代同時失去雙親在她心裡留下不小的陰影,只要是打雷的雨季她就會害怕地縮在角落哭泣,因為她的父母就是在這種天氣車禍身亡,就因為這樣,他不能不管她,不能留下她一個人。
可是……宿老要求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