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在臺灣,不是曉風、殘月熟悉的地界,來不及防範的情況下她遇上生平第一次槍戰,會怕是理所當然。
“你現在遇到了。”令狐冷靜地說,一面探頭試圖找出殺手的位置。“放開我,否則香消玉殞會是你的下場,而我會跟著做陪葬。”
“你會跟著我死?”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死我豈能獨活。”連開六槍用盡子彈,令狐邊換子彈邊說,情勢緊急得讓他忘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她拉住他。“你要跟我同生共死?”
“當然。”還剩一個。他衡量著,另一名到底會從哪邊冒出來。
“為什麼?”
“因為——”差點脫口而出,他頓住,回頭看她,同時也發現另一名遺漏的殺手就在他們後頭!“小心!”
聲隨人至,他迅速拉她至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瞄準她的子彈,同時開槍射中對方。
一場槍戰就這樣落幕。
“結束了。”令狐收起煙硝味重的槍支,留她一個人在原地,自己則走近其中一名倒地的殺手蹲下,伸手探進每一個口袋,企圖查清來人的身份口
宿知秋看看左右,乾脆跟著他一起行動。
“他是誰?”第一次看見被槍殺的屍體,她顫抖地問。
“不知道。”身上沒有任何證明檔案可以查出身份,另一個同夥八成也是。“不是路邊隨便教唆即可的混混,是殺手界的人。”
“是嗎?”是誰派人殺她?在歐洲被解任的董事嗎?如果是,那會是哪一個?她解任的人不在少數,哪一個會是幕後主使者?
令狐側抬起頭,第一眼看見的是身旁不停顫抖的手。
“沒事了。”他握住顫抖的手指,發覺到恐懼的冰冷,他握得更緊。“沒事了,我保證。”
“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
他起身,握住她另一隻還在顫抖的手,同樣冰冷。“我不知道。”幕後黑手隱身得太好,黑街尚未送來最後結果,他只能說:“但是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受傷,我保證。”
“保證?”他保證的方式似曾相識,好像……
“你懷疑我的能力?”又一次巧合打斷她的思索軌道。
“經過這一場槍戰之後我怎會懷疑。”她抬頭,才發現他另一端的肩頭染血,剛才站在這一側她沒看見,直到他正面對著她才看見。“你受傷了!”
“小小擦傷。”令狐風輕雲淡瞥一眼肩上的小傷口。“沒什麼大礙。”
“可是——”
“這點傷還算輕,我受過更重的傷。”
“就算是小傷也不容忽視。”她堅持。“我送你到醫院。”
“不用。”他拉住她牽他往座車方向走的腳步,面具下外露的唇揚起笑容。“萬一再遇到一次槍戰怎麼辦?”
“這……”
“先進辦公室,這點小傷不需要醫院,只要急救箱就可以解決。”
“真的?”她質疑。
“真的。”他點頭。“你不用那麼緊張。”
“可是——”
“冷靜點,一切都會沒事的。”令狐低啞的聲音盡己所能地安慰著尚未回覆冷靜的她。
冷靜點,一切都會沒事的——這番話她好像在哪聽過……宿知秋又側首,陷入最近常會不自覺陷入的迷思。
“上樓了。”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湊巧,每當宿知秋陷入迷思,令狐都會出聲打斷她的恩緒,而且自然得讓宿知秋這個當事人無法察覺。“你沒事吧?”他側首詢問。
宿知秋應聲抬頭,仰起熟悉的角度正對的剛好是他戴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臉。
這個高度……她又陷入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