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熊直接往後倒去,這回可不像之前一樣背後還有把刀“支撐”,身前身後一個個血淋淋的傷口,砰的一聲倒下就沒能再起來。
之前亂哄哄的,但是隻有江世玦果斷地跑到熊背後去,不僅好下手,而且不像前面那樣人多不好確認誰動的手,背後的傷都是他砍出來的!一下子就把他顯出來了。
剛剛熊往後倒的時候,他也是退幾步就避開了,除了被濺起的灰塵揚到衣裳,半點傷都沒受,只是衣服上被濺了些血,看起來也和其他拼殺的人一樣有些嚇人。
這邊終於打死了熊,差役就給出力的人記了一筆,各家受傷、死去的人都抬回去,現在畢竟是在山路上,還是得先翻過這座山,等到了平坦點的地方再該埋的埋該分的分。
江世玦等人要麼跟著走,要麼就在原地等自家車經過再直接上車,山道不好走,驢車只是驢子拉不費力,速度也快不起來。
梁青柳聽著前前後後哭天喊地的哭嚎聲,心裡剛升起來一點可憐,就被一直嗚嗚嗚的聲音給哭沒了,他還聽到有人似乎在罵家裡的媳婦、妯娌,罵她一直哭哭哭,男人沒死都要被哭出事來。
江世玦倒還好,就是身上衣服已經髒了,一上馬車就先在車棚裡換了外袍,裡頭的中衣上也有些泅溼的血跡,看上去很是狼狽,梁青柳一隻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就往他身上摸,大致摸了一遍熊能攻擊到的地方,就能判斷完好無損,便讓他歇一陣子,畢竟和熊打架不是什麼輕鬆事。
這麼打上一架也確實是累了,江世玦一口氣解決掉三個白麵餅子和一水囊的水,沒去摸那盒飴糖,從蔬菜籃子裡摸出來之前採的新鮮野果,嚐到一個酸甜可口的還把剩下半個果子塞梁青柳嘴裡,享受了一回躺在後面的待遇。
遇到熊之後過了兩個時辰,到了傍晚差役才決定宿在山腳下的平地上。
說是平地,其實應該算是山谷,夾在兩座山之間的平坦林地,周圍連水源都沒有,要打水還得去山上尋找山泉水,好在山上泉水多,即使泉眼都不大也足夠所有人使用,但是用泉水洗衣服實在太奢侈,有些傷者被仔細擦拭了傷口周圍的血汙,卻還是穿著摸上去已經變硬的血衣。
像是杜曦月這樣的,看了就覺得他們那樣叫人受不了,髒兮兮的怎麼養傷?賀蘭敏也把濺了血跡的外衣換下來團成一團,和揹簍裡其他東西隔開放置,顯然是嫌髒。
梁青柳可沒有救人的心思,差役也是打算讓這些受傷的人自生自滅,他們將熊掌單獨割下來放置,破破爛爛的熊皮只能沿著破口處裁成數塊,喊了之前殺熊的人過去分東西,沒有額外給出金瘡藥的意思。
江世玦去領窩窩頭的時候就帶回來一大塊被勉強洗去血汙的熊皮,底下的的皮肉油脂都被颳去,處理好後剛好可以做個坐墊,不至於讓梁青柳直接坐在車廂的木板上。
除此之外,那些糧食、金銀乃至熊肉,他倆不缺這些,就都換成了這一塊熊皮。
至於那一對熊掌會如何,梁青柳看著,還有兩天就會走出山脈,差役恐怕會在路過哪個府城時直接賣掉,熊膽熊掌可比肉和皮子值錢多了。
江世玦雖然沒受傷,但是和熊打架緊張刺激,不少沒受傷的人也走不動路,有些和受傷的人一樣躺在自家驢車上被帶著走,梁青柳特地在山林裡採了些認識的草藥,悄默聲採了跟野菜一樣都進了肚子,少數則搗碎敷在用力過度的胳膊腿上,還在腰上擰了一把,不擔心歸不擔心,氣歸氣,那塊熊皮子哪值得出那麼大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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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爺饒命!官爺饒命!”被綁著的黑臉漢子幾乎要就著這個姿勢磕頭求饒,臉上驚恐萬分,“小的真不是故意來害人的,小的只是,只是……”
王差役一腳踹在他心口上,直接讓這人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