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對著的大門;可到了後面,卻是菜地裡的籬笆圍著最後一面,既叫人擔心,卻又很有趣味。
那菜地裡此時正有一小塊西瓜,一大片稻穀,一大片玉米,一片青綠的菜,其餘的舒舒便不認識是什麼了。
主人家就坐在大開著的門裡頭,是個老道兒,頗為隨意地搖著他的那把蒲扇。
看見祖孫倆來了,他一樂:“好你個姜老頭,原來不是一個人來的,我還當你來跟我嘮嗑,卻帶了這麼個小囡囡!”
一向斯文的外公,卻也笑罵:“去你的!我帶我們舒舒來可不是為了給你玩。”
這倆人就當著孩子的面鬥起嘴來,舒舒也覺得好玩,格外乖巧地沒有出聲,就看他們你來我往吵得熱鬧。
不一會那叫做“子虛”的道長看舒舒這個模樣,頓時樂了:“小傢伙看得正開心呢,竟也不出聲,不像你老薑,是個乖寶寶。”
姜老頭也得意,極為自豪地誇了一通舒舒,卻又捂住她的小耳朵,小聲跟子虛說起悄悄話來。
這是怕小孩子學舌,但舒舒畢竟不比原主這個時候是真孩子,他聽得真真切切:外祖父先是說自己青年喪妻,那會日子也不大好過,甚麼“李先生”1都天天被迫害,帶著獨生女兒好不容易熬過那些年,女兒卻早早離去,如今只剩這一個幼女。
又說這個小女孩兒命途多舛,生怕不能養大,為此專門來求老友,希望能求一卦來保這個嬌嬌兒平安長大,一世順暢。
最後更是哀求,說如今卜卦什麼都是民間封建迷信,被打壓得厲害,但是多年老友,只求這一件事。
字字哀慼,聲聲泣血,那道長卻始終是那一副表情。
於是外祖父又輕聲在道長耳邊說了什麼,這才求得他同意。
此時卻不知怎的,大概是年紀小覺多,舒舒又犯起困來,還不等她聽到道長說什麼,就在外祖父懷裡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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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道長輕聲問。
“睡著了。”
“那就好那就好,”道長還是那副不正經模樣,卻放輕了聲音,“我才起手半截,就算到這孩子記事早,約莫此時就有印象,又能過目不忘——欸你別打我,都是真的!”
“所以千萬別讓她聽見太多,先睡會,能聽到末尾還是睡過去我就說不準了。”他絮絮叨叨說上一堆,連老薑這等平日最好脾氣的人都要伸手打他了。
說了許多,又說了許多故弄玄虛的話,他向來欺負老薑到最後半懂不懂,最後才說:“她爹克她,但她祖父卻能護著她,另有一個能護她周全的法子,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