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庶子有什麼嫡長子?好,如果長子不好過繼的話那就次子,如果高氏身體好的話,總會生下幾個的,你總能要來一個自己的孩子的!”南安王妃瞪著眼,幾乎是半吼的道,“你要知道,你是陳吉晨的外孫!他老人家當年為此受盡酷刑,現在不過是讓你抱養一個孩子你就不敢了嗎?”
“不是這樣的,母妃。不是這樣的……”朱納連連後退,不知道要怎麼說。他知道南安王妃精神已經不正常了,否則南安王也不會允許他探望,可過去不管怎麼樣他們還能進行正常的對話,而這一次他的母妃徹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那是怎麼樣?是怎麼樣!”
“母妃,我、我下次再來看你。”朱納說著落荒而逃,身後,是南安王妃砸碎了花瓶的聲音。
朱納幾乎是狼狽的回到自己的院裡的,衛氏見了關切的走過來:“大公子這是怎麼了?”
朱納沒有說話,只是要了一杯茶,待換了衣服,又擦了手臉他才算回過神,看著衛氏,他笑了笑:“沒什麼,就是走的有些慌了。”
衛氏當然知道她說的不是實話,也不去戳破,只是一笑:“我還以為大公子碰上了美麗呢。”
朱納搖搖頭:“逛園子的時候倒是碰上了弟妹。”
衛氏照自己的臉上輕輕拍了一下:“看我這嘴,讓別人知道了必是會誤會的。”
朱納反應了過來連忙道:“倒是我說錯話了。對了,這段時間你同弟妹來往的多些,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衛氏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朱納喝了口茶有些掩飾的道:“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
“二少夫人……是個很講規矩的人。”衛氏猶豫了一下,慢慢的開口。
“怎麼說?”
“我沒同大公子說,我一開始幫著理家的時候,有幾個人不是太服氣,都是府裡的老人,說起來比我的體面還大。對我的話,當然不怎麼聽,我做起事來處處受限制。”
“是嗎,怎麼不對我說?”
“我是不好意思,怕大公子嫌我沒本事。”衛氏一笑,柔聲道。心中則暗暗嘆了口氣,她同朱納說什麼?那時候朱納自己病的要死不活的,南安王妃又成了那個樣,也虧得朱納還是嫡長子,府里人不敢太過了,可就算這樣,各處的怠慢也顯現了出來。她本以為自己幫著管家的話能有所好轉,誰知那些人竟明著對付她起來。
那時候她真有些暗無天日的感覺,有心想給大房這邊長臉,可無論身份立場都沒人賣帳,事情報到安姐那裡自然更沒臉。她還記得那時候安姐反應還嚴重,她本以為有一頓苦頭吃,誰知安姐卻把她叫去躺在床上問了情況,之後查明她說的是實話後,就把她連同那幾個老人都叫了過去,一開始她以為安姐最多說說那幾個老人,誰知道安姐直接就讓開打了——按情節的輕重,直接十到二十個板子,那幾個老人也是沒想到,也是各種吆喝,有一個疲憊慣的甚至高呼二夫人難道就不知為肚裡的孩子積德嗎?
那話真聽的她心驚膽戰,誰知道安姐竟是一笑:“我打你是你犯了錯,你不服自可申辯,若是你在理,我也願意道歉。但,我不是你的主子?我肚裡的孩子不是你的主子?你這麼說自己的主子,就又是錯!再加十板!”
三十板打下去,那人直接被拖下去發賣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她當時都有些頭暈,那有著身孕的安姐卻不在乎,過後還安撫了她幾句,自那以後,她做事情就再沒有阻礙。
她把這事說了,最後道:“若不犯規矩,二少夫人是個挺和善的,若犯了規矩……二少夫人也不會講什麼情面。”
“是嗎?”朱納握著茶杯,彷彿是在給衛氏說,也彷彿是在自言自語,“我想就是這樣,我想就是這樣。”
這樣他就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