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固執的在裡面泡著,就是不知道出來後要做什麼啊!
……好吧,正確的說應該是她知道會發生什麼,可不知道要怎麼做,或者說對於和朱抵發生這些事她還不是能完全的接受,就算她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她正這麼想著,就覺得右邊有點動靜,然後,就有個什麼東西碰了下她的手,那一下真是又輕又快,若不是她此時正感覺靈敏著,簡直就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了。而她的身體幾乎是比她更快就有了反應,幾乎就是在被碰觸的瞬間,就彈了一下。
“妹妹還沒睡啊……”
(現在裝睡還來得及嗎?)安姐默默垂淚,然後嗯了一聲。
“好巧哦,我也沒睡。”
(二公子,你不覺得這句話很假嗎?)
“……嗯。”
“那妹妹,我們來聊聊天吧。”朱抵說著翻過了身,然後很自然的把手蓋在了她的手上,安姐反射性的想抽回來,到底按捺住了,“聊、聊什麼?”
“妹妹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安姐想了下:“古怪的東西我不吃。”
“什麼叫古怪的東西?”
“比如說蛇啦、老鼠啦……”說到這裡她臉色有點變,她曾見識過所謂的三叫,那真是成功的把她這麼一個吃貨給逼的一天沒吃東西。一天之後呢?成功的被老家的胡辣湯油條給治癒了!
“嗯嗯,這些東西我也不吃。不過也要看什麼時候了,在邊關的時候有一陣缺肉,就有人打了老鼠……”
安姐猛的轉過頭,瞪大了眼,朱抵連忙道:“當然我沒吃,不過那一陣我卻把美麗給拘著了。你知道它雖然兇猛,可人要是餓的狠了卻是什麼都乾的出來的。”
“那陣子你過的很苦吧。”
“還好啦,一開始是有點,後來有了妹妹就不苦了。查得兄弟一來,我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日子立刻過的不一樣了。”
安姐一笑,低聲道:“騙人。”
“沒有,是真的,妹妹你不知幫了我多大的忙。”說這一句的時候朱抵同學也有些嘆息。那時候他雄心勃勃的跑到太原,本以為能大施拳腳——為什麼不呢,他要身份有身份,要人手有人手,要功夫也有功夫。別人能做到的,他為什麼做不到?他不會貪汙不會剋扣,他會按照太、祖的兵書上的要求,認真的練出一支強兵!
但等他到了太原就知道現象太美好,現實太殘酷。他的身份,別人並不見得看到眼裡;他的人手,說不上親信;他的功夫,在真正的戰爭中什麼都不算。他要想混出來,就要和那些人一樣剋扣自己的手下;他要想有自己的親信,就要和那些人一樣犧牲大多數士兵的利益而養出自己的家丁。
他堅持著不讓自己那麼做,可他不知道除了這個辦法還能怎麼辦,就在這個時候,安姐給了他另外一條路……
“這個也許你沒騙人,但老鼠那一段是一定騙了人的。”
“啊?”
“邊關什麼時候不缺肉了?”真當她是什麼都不懂的閨門大小姐嗎?就算沒有現代經驗,她也是同查得兄弟有過書信往來的,在信裡大查得可是有過這樣的評語,“這裡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繁榮而又荒蕪,在這裡你能找到最勇猛的勇士,也能找到最下流的小賊;有最美麗的姑娘,也有罪醜陋的嘴臉。很多軍官能花很多銀子買一面鑲寶石的上等鏡子,而他們計程車兵卻連最簡陋的食物都吃不上。我為此感到驚奇,但想想也就釋然了,在遙遠的海外,不也發生著同樣的事情嗎?相比之下,朱將軍真是最公證仁慈的統領了!”
從某個方面來說,查得兄弟和他們一直合作良好,朱二同學的人格魅力也是一個原因……
當官的剋扣士兵,一般的兵士連糙米都吃不上,還會放過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