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但她的眼圈卻越來越紅,終於,一顆淚水從她的眼中滴落,她的嘴唇哆嗦著:“你真的、真的這麼想嗎?”
安姐搖搖頭:“這不是我想的,而是一定是這樣。你若不信我的,一會兒可以問問我姨娘,看我說的關於綠兒的情況可有一絲虛假?”
穎姐再也忍不住的抱頭大哭,她雙手抱著自己的兩臂,緊緊的縮成一團,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似的。她哭的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委屈,她哭的撕心裂肺而又有無限的憂傷,哭到最後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哭什麼了。是哭自己父親的糊塗,還是哭母親的極端,或者,只是這上天的作弄?
在那牢裡的一日一日,她沒有交流沒有動靜,腦中只是不斷的回憶那天發生的事情,一開始只是個大概,後來連她母親當時的表情都能回憶的清清楚楚。她是後悔的,她後悔沒有聽母親的話,可又是怨恨的,為什麼,就走上了那條路?一開始走錯,最後還是走錯!大哥被送進了東海艦隊,二哥被送到了上海,三哥出海,早先這些安排看似無礙,後來再想卻都是為了這次的事情!甚至連她的交友,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呢?
他們這些子女,又算什麼呢?
父母之命不可違,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遵從父母,聽從教導,但她從小受到的照顧寵愛又讓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被疼愛著的,可如果是真的,這發生的又是什麼呢?
上次安姐去勸說沒有效果,不僅是因為後悔,更因為她心中有一股無法言明的惱恨。而現在她終於能夠釋然了,她想她的母親還是愛她的,只是、只是一時想錯了。
安姐看著她,心中總算鬆了口氣,只要穎姐能想開,以後,總會越來越好的。
周澤輝一回到內院,他的妻子顏氏就一臉期盼的迎了上來,但見他臉色不對,又立刻把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轉而道:“今天去知府夫人那裡了,得了一些新鮮的小黃魚,我已交代廚房處理,晚上與豆腐燉在一起可好?”
“你看著弄吧。”周澤輝懶洋洋的被丫頭服侍著,一點力氣都不想用,他也沒什麼力氣了,每天為這上海的錢糧他已經操碎了心。雖然早先有很多儲備,可哪擋得住這麼多人的消耗?就算有東海艦隊剩下的那幾條船打魚來補給,也是遠遠填不上這個窟窿的。但每日該給的賞錢要給,守城兵士的吃食也不能錯上一分,否則江寧能堅持一個月,這上海,卻是時刻都有可能被攻下的。
想到這裡,他暗暗的嘆了口氣,早先怎麼就那麼糊塗上了這條船呢?如今,卻是下不來了!
顏氏見他神情有些恍惚,也說不上高興或者不高興,就大著膽子道:“今天知府夫人又要大家湊錢了。”
周澤輝沒有說話,顏氏繼續道:“趙夫人好像有些不太高興,過後還對我說天天找咱們要錢,咱們能有多少錢?這既然是給兩位殿下打江山,這銀子自然要有他們出去。”
“你又同趙夫人說話了?”
顏氏一畏縮:“是她找我說的。”
“她找你你也不要搭理她,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他夫君手中的權被我分了,她心中不知怎麼惱呢。你看看她這說的話,就是挑事!知府夫人要大家湊錢,那你就湊!不湊多,還不能湊個少的?”
“但家中已經沒有錢了!”顏氏委屈的哭了出來,“我一直不敢告訴你,這段日子天天是讓湊錢的。哪一次不要出個三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