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點什麼。”她在心中這麼想著,“我一定能做些什麼的。”
“咱們出來的時候還帶了點小酥餅,不如散與他們?”冰琴開口,話音剛落,外面的葉娘子道,“此事不能做。”
“為什麼?”
“會惹禍。”
冰琴撅了下嘴:“會惹什麼禍?”
外面的葉娘子停了一下才慢慢開口:“我本是河北溧陽縣人,早先家中也有一二十畝水田,日子雖不寬裕,也還過得去。但在我五歲那一年,蝗災四起,我跟著家人一起逃難。親眼看到一個富戶的車被掀翻,裡面姑娘的衣服都被扒光了。”
冰琴的臉一下變的煞白:“為、為什麼?”
“……因為那姑娘好心的往外面撒了一把果子糖,很甜的果子糖。”
說這一句的時候葉娘子的聲音帶了幾分嘆息,安姐的神色一動,冰琴卻沒聽出來,只是不敢相信的問:“她往外面撒糖那些人還要這麼對她?”
“因為那些人想著還有更多的糖。”
冰琴說不出話了,她無措的看向安姐,這事安姐是沒見過的,但她在現代看過一些資料電影,而且她知道葉娘子不會亂說,因此點點頭:“葉娘子說的有理,這種事是不能亂做的。”
“可姑娘與姨娘不還往外面散發糧食嗎?”
“那不一樣,那有衙門的人在看著,更有張千戶計程車兵在維持秩序,否則,還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呢。”
此時她並不知道就算有衙門的人,有兵士維持秩序,東門施粥棚那邊也還是亂了起來。起因是因為施粥的多給了一個小姑娘半勺粥。按規矩,超過三尺的按大人算,給一勺粥,不到三尺的統統半勺。若這粥是那種稠米粥,立筷不倒,半勺自然也夠一般的小孩吃,可就算楊氏母女帶回來幾車糧食,也是杯水車薪,那施出去的粥最多也就是多上幾粒米。別說一勺半勺,喝個十多勺也不過混個水飽。
這一天這個年輕婦人帶著個小姑娘過來領粥,也許是看她們可憐,也許是那婦人真有幾分姿色,那施粥的就多給了半勺。當時還沒什麼,但到後來粥施完後就有人起鬨了。難民越來越多,粥總是不夠分,沒分到的就免不了有意見。當然這種意見一般也就是發發牢騷罵上幾句,有全府武裝的兵士在,又有衙役領著水火棍來回走動,他們也不敢真做什麼。
而這一天也不知誰喊說看到那施粥的不公平,明明小孩子只有半勺的,他卻給了一整勺。他能多給這個人一些,就能多給那個人一些,他們喝不上粥都是這個施粥的錯!一開始只是說,後來就動起了手。衙役和士兵雖想維持秩序,可他們平時起個震懾作用還行,真亂了卻是彈壓不住。
於是這場騷亂很快就變成了暴動,一開始還只是難民與難民之間,難民與衙役士兵們撕扯,後來連附近的商戶、居民都受到了波及,而當發現軍隊無能為力時,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連同在街上乞討的乞丐都加入了起來。他們砸開一切能看到的商鋪、住家,把裡面的東西翻出來,能吃的拼命往嘴裡塞,能拿的的拼命往懷裡揣,更有一些人直接點起了火。
安姐到家後不久就感到東面的天色有些不太對勁,要知道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怎麼也不該是東邊更紅的,難道又起火了?可現在還能有什麼倭寇?壽王被幾萬大軍圍著也不該出來作亂啊。
她正準備讓人搬梯子,外面就傳來一陣嘈雜:“不還了不好了東門亂了!”
“東門叛逆了!”
“壽王又回來了!”
不知誰喊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是更多的嘈雜。安姐皺起了眉,招來一個媽子:“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這種話是能隨便亂說的?”
那媽子還沒出來,舒姐身邊的大丫頭春葉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二姑娘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