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鳴叫上了碧螺春茶給怡嬪,嘴上輕嘆道:“愨嬪出身高貴,所以她失寵不了太久。”——禁足只是暫時的,沒見連皇后都說愨嬪是“失手”嗎?皇帝的懲罰,也明顯只是薄懲。
怡嬪聽了,恨得拳頭都攥得發白了。
嚶鳴旋即笑容燦爛地道:“愨嬪不過栽了個小跟頭而已,皇上頂多怨她張揚跋扈,卻並不覺得她是蓄意謀害皇嗣,無心之失——自然不至於嚴懲!何況……憐貴人之前被皇后罰跪在雪地上,人人都是看在眼裡的,所以也不能全然算是愨嬪的過錯。”
嚶鳴稍微一頓,“不過,皇上對愨嬪自然是有所不滿了。有句話說得好,趁你病,要你命!本宮倒是剛剛想到一個好計策,只看怡嬪願不願意搭把手。”
怡嬪立刻毫不猶豫地道:“只要能搬倒愨嬪,嬪妾自然樂意之極!”
嚶鳴微微頷首,便叫怡嬪附耳過來,細細與之敘說了……
怡嬪聽得漸漸快意,自是千萬個應了。
日前,皇帝一道口諭,曉諭六宮,晉了答應喬氏為常在。說是褒獎她悉心服侍皇后之功勞。一些位低的小嬪妃都去賀喜了。倒是熱熱鬧鬧的。
嚶鳴的計策,自然少了這位音常在穿針引線。
至於是用什麼法子送訊息……呵呵,別看音常在如今是住在長春宮後殿的偏殿,可嚶鳴還是有最安全的法子可以傳遞訊息。
那便是……火團。
火團白天裡,那毛色醒目無比,可若黑夜裡,便不顯了。更何況只是個寵物。誰又會在意它的舉動呢?所以火團很容易就進了長春宮。悄然把嚶鳴寫的信擱在了音常在的首飾盒中。為了以防萬一,嚶鳴也特意用左手寫,就算信被發現了。也沒有人知道那是她寫的。
傍晚,皇帝去了皇后的長春宮,陪同皇后用膳。音常在自然識趣地離去了。回到自己寢殿,便寬衣解帶。摘下頭上的簪釵擱進首飾盒中,卻發現自己的首飾盒裡多了一紙信。
音常在二話不說。先不動聲色打發了伺候自己的宮女。自己則忙開啟信封檢視,內容很是簡明扼要,音常在一看就懂。
看了之後,音常在先將信扔進炭盆裡付之一炬。毀滅證據。然後才開始思忖,到底是誰寫的信,目的又何在……她自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舒妃納蘭氏。可又不敢十分確定,著實心下躊躇。愣是考慮了好幾日。才咬牙決定照做。
年關一日日近了,嫻妃為籌備年節事宜,忙得不可開交,可身為中宮的皇后卻只能閒著。音常在很是乖巧地為皇后捶腿,柔柔道:“娘娘不必介懷,且叫嫻妃得意幾日吧。皇上說了,過了年,就讓您重新掌攝六宮。”
皇后的臉色稍稍好看了幾分,卻又愁眉道:“皇上雖然一眼九鼎,可本宮總擔心……遲則生變呀!”
音常在微微一笑,道:“那就讓它生不了變就是了。”
“哦?”皇后低眉瞥了一眼音常在,“你有何計策嗎?”
音常在低語道:“素來陰謀不及陽謀,與其靜靜等候,不如早早散佈訊息出去。”
皇后微微蹙眉,有些猶豫的樣子:“可是……本宮擔心龍顏會因此不悅。”——皇后才得了皇帝幾分憐惜,自然患得患失。
音常在急忙躬身道:“婢妾願為娘娘解憂!話不防由婢妾散佈出去,皇上若是怪罪,婢妾自當一力承擔。”
皇后聽了,心中大喜,卻裝模作樣地道:“這怎麼可以?萬一皇上怪罪,冷落了你可如何是好?”
音常在急忙道:“婢妾一切位份榮耀,都是娘娘所賜。些許冷落又算得了什麼呢?”
皇后頷首道,“你如此處處為本宮考慮,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你。”
音常在乖巧地一笑,“婢妾只求能日日侍奉在皇后身邊,便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