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雨靜靜的蟄伏在牆頭,靜候單橋花的出現,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狙擊手,這件大衣是她的誘餌,對面豬圈裡那頭價值一萬多的杜洛克,就是她送給單橋花的子彈。
她很冷,很心急,希望單橋花能早一些出來,但同時看到那些還沒有熄燈的鄰居,她又希望單橋花能出來的晚一些,再晚一些,等到鄰居們差不多都睡覺了再出來就最好了,那樣,她就徹底的無力迴天了。
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中,眉雨靜靜的等著,雪花還在合著風不斷吹落,落在身上,帽子上,手套上,然後融化,然後水滴滲透進去,將更冰冷的寒意侵襲全身。
幸好穿的足夠厚,否則一定會凍僵的。她想。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度過,雪在路面上越積越厚,鄰居們家的燈,也終於漸漸熄滅了。
終於,等到周圍鄰居們的燈基本全滅,眉雨身上的一襲黑衣全被染成雪白時,單橋花終於出現了。
眉雨抬起幾乎凍僵的手看看時間,此刻是晚上的九點十二分,她會永遠銘記這個時間。
這是她在風雪中等待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等來的時間。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暗暗活動右臂,讓它處於靈敏狀態。
牆外,單橋花拿著手電筒走出了大門,開始從逐一檢查每個豬圈。
眉雨摒心靜氣,等著行動時機,一雙秀目在昏暗的光線中炯炯有神。
終於,單橋花來到第三個豬圈了,距離杜洛克的豪華單間只隔著一個豬圈了!
就是現在!
眉雨迅速舉起大衣,對準杜洛克的豬圈扔下去。
為了保暖,杜洛克的豬棚除了階梯那裡外,都用塑膠篷布封起來了,大衣在塑膠篷布上撞了一下,掉落在豬圈裡。
豬圈裡鋪著乾草,上面又落了雪,所以落地的時候聲音非常小。
而此時,杜洛克正躲在豬棚的角落裡,在暖烘烘的乾草上趴著,當塑膠篷布被碰觸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它頓時豎起了耳朵,站起了身。
它的思想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沒有思想。
對於它來說,有兩種記憶是最牢固的,一種是和食物有關,另一種,則是關於身體上的痛苦。
哦不,這甚至不能稱為記憶,更簡單的叫做動物本能更合適些。
食物緩解飢餓,痛苦更和生死有關。
這兩種本能,都是最基本的動物的求生慾望。
已經連續好幾天了,杜洛克已經牢記在心,每當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豬圈裡就會天降美食,它就可以美餐一頓。
於是杜洛克立即站起了身,屁顛屁顛的迅速跑下階梯,撒著歡兒跳進豬圈。
超靈敏的嗅覺,讓它立即就認準了豬圈中央的那個目標。
今天的美食還是半隻雞,連骨頭都被剔除了,它並沒有像往日那樣直接落在糞便和乾草上,而是……在一件大衣的口袋裡。
當然,杜洛克不知道這是大衣,它才不在乎那是什麼,飢腸轆轆的它聞到雞的香味,早就垂懸三尺了。
它開始瘋狂的撕扯大衣,企圖能將雞從口袋裡弄出來。
很快它等不及了,索性連衣服一塊撕咬。
而就在這時,單橋花也來到了豬圈旁,聽到了豬圈裡的哼哼聲和撕咬的悉悉索索聲。
這麼冷,這畜生竟然不在暖烘烘的豬棚裡待著,跑豬圈裡幹嘛?
還有,它在咬什麼?
她好奇的舉起手電照了過去,頓時瞪大了眼睛。
杜洛克在撕咬的,不正是自己花了九百多買的那件寶貝大衣嗎?
來不及考慮大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就本能的跳下了豬圈。
九百多的衣服,不能就這樣毀了!她必須從豬嘴裡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