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那個……俺能不死嗎？俺兒子馬上要高考了，他成績很好，剛被航天學校錄取，俺……”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哽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鍾用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從桌上拿起一個證物袋，冷冷地問道：“菜刀是這把嗎？”
老漢抹了把眼淚，點點頭：“是勒。”
鍾用接過證物袋，仔細地看了看裡面的菜刀，頭也不抬地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一遍。”
老漢一愣，顯然沒明白鍾用的意思：“俺已經說過了啊。”
鍾用冷冷地盯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弱智電視看多了，你是有什麼自信能用這種低劣的謊言騙過一個刑警？”
老漢怔怔地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無助。
見他不打算從實招來，鍾用繼續追問：“照你說的，死者是食堂做飯的，這把菜刀應該很趁手，而當時她又情緒激動……”他抬眼看向老漢，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銳利：“那你身上為什麼一點傷都沒有？”
聞言老漢渾身顫抖，默默低下了頭。
鍾用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還不從實招來！”
這聲巨響讓老漢的身體猛得一震，彷彿打在了他的心上。
老漢沉默了片刻，終於顫顫巍巍地開口：“俺沒說謊！俺只是沒說完……”
“還不快說？”鍾用皺了皺眉，他的耐心告罄。
老漢吞了口唾沫：“當時她拿刀對著俺的時候，俺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鍾用雙眼微眯，目光如炬。
“俺說……”老漢擦了擦額頭的汗，他的手微微顫抖，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如果一刀沒砍死俺，你就是防衛過當，坐牢的話你女兒就考不了公了……”
老漢的話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固了，他說著說著低下了頭：“然後她就猶豫了，俺抓住機會就……”
旁聽的幾個警員面面相覷，皆是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鍾用卻抓住了關鍵。
“你文化水平多少？”他問。
“俺？”老漢愣了下，他搓了搓手，囁喏道：“俺沒什麼文化，小學畢業就出來打工了。”
鍾用皺了皺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那你是怎麼知道‘防衛過當’這種詞的？”
他旁邊的年輕警員也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俺……俺平時閒的沒事就喜歡上上網，”老漢撓了撓頭，“不是剛出那個新聞嘛，十二歲小孩反殺兩個霸凌者的勒個。”
“他不是還差幾個月才滿十二歲，才要負刑事責任嘛，”老漢繼續說道，“評論底下就在討論，如果一刀沒捅死，第二刀就是防衛過當。”
“花枚聊天的時候還說她有個女兒準備考公，怎麼贏面都很大嘛，所以俺就賭她不敢砍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