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那個房子她已經看了,無論位置、大小,乃至房間的佈局都是極好的,畢竟張家也是百年名門,居移氣養移體,衣食住行都已經有了講究,早先租住這裡的雖只是一個商人,卻也是大商戶,宅子收拾的並沒有爆發氣,安姐要是不講究,打掃一下隨時都能搬過去。本來安姐也是這麼打算的,雖然現在南安王妃已經不能蹦躂了,可她真不喜歡這裡,用朱二同學的話來說就是,總覺得這裡被一股不怎麼吉利的氣息籠罩了。
後來之所以沒搬,一是她現在身體重了不太方便,二來也是她想對這房子好好收拾一番。雖然沒有意外的話,將來朱抵還是會外調的,但近兩年大概是不會出去了,而且,這房子也會是他們將來回京落腳的地方,這也就是說,他們要在這處房子裡住不短的時間,並且,這還是他們第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
雖然張家把這房子收拾的已經極好了,可以安姐的眼光來看,自然還有一些不太方便的地方,比如衛浴裝置。這兩年快捷酒店已經流傳到了京中,其便捷的設施很受一般商家追捧,雖然一些高門大戶是不肖去的,但也覺得那套下手裝置很有意思。而事實證明,中國人只要開動起來,不說能跨越時代,其聰明才智卻是令人驚歎的,安姐最新收到的訊息是,現在的下水裝置上已經裝了三通!
安姐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卻知道這種進步足以改善早先的很多弊端。其實這是安姐孤陋寡聞,三通早在中國歷史上出現過,真要追究的話,甚至能找到秦以前!不過就同中國人弄出的很多東西一樣,因為戰亂因為私藏等種種原因,這種超越時代的東西最終消失在了歷史上,直到現代人考古,才會發出各種驚歎。
不過不知道這處歷史,不耽誤她對這處房子的改造,現在她已經把這個當做自己最大的消遣了。她臨近產期,肚子已經非常大了,於是又恢復到了孕初期,不能久坐,否則就會氣悶難受;走路也需要慢慢的,否則肚裡的孩子很可能就來一下鑽心腳。胃口倒是越來越好,有時半夜還會餓醒,不過她不敢吃,她聽說嬰兒到後期就是長脂肪的,現代很多醫院,到□□個月的時候就要求孕婦少吃了。除此之外,她的兩腿也腫了起來,膝蓋開始不能打彎,特別是下臺階,一動就疼,她知道這是缺鈣了,但現在沒有鈣片,她只有多喝牛奶豆漿,再讓段媽子多多做蝦。至於骨頭湯她喝的倒不多。
這麼調理著,只能說沒有再繼續發展,卻也沒有太大的改善。而在此時,她免不了就開始想自己的娘,不僅是楊氏,還有現代的那個媽媽。雖然她也心疼她那個娘,可總覺得她懦弱無能,若是早早的離開她那個爹,又怎麼會落個這樣的下場?但現在她不這麼想了,她想,不管她那個母親做了什麼,只是她如此艱難的把她生下來,又好好帶大就是天大的恩情。而她也終於理解為什麼說母愛是偉大的了,只是這份懷胎就要受多少罪,遭多少苦?
而這麼想著,她免不了就有些傷懷,有一次半夜竟然哭醒了,把朱抵嚇的就給什麼似的,差點就讓人去喊太醫。
“我想我娘了……”靠在朱抵的懷裡,她哭的一塌糊塗,此時此刻,她已經分不清她到底想的是哪個。是過去的那個娘,還是楊氏?而除了思念對兩個母親她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特別是對楊氏,她真正的女兒已經沒有了,不管那個安姐多麼不懂事多愚蠢,但那畢竟是楊氏自己的女兒,要換成自身來想,不管別人的孩子再好、再能幹、再聰明,她也還是想要自己的孩子。
她過去提楊氏都是姨娘,這一次卻用了娘,朱抵手忙腳亂的也顧不上細想,只有拍著她的肩慢慢的安慰,一會兒說過不了兩年楊氏就會回京,一會兒又說再過兩年他們就能去廣州了。安姐知道他有心逗自己,情緒卻高不起來,最後朱抵道:“妹妹我同你說件趣事吧,陛下最近正發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