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做了思想準備,但真聽他這麼說,安姐還是愣住了:“兩個月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日子,我在婦科上不是太精通,看的不是太準,具體的日子確定不了,但看這脈象,是要有兩個月的。”李郎中一邊捋著鬍子一邊笑道,“姐兒的身體是沒什麼,不過這個月份正是該注意的時候。最好呢,這段日子就不要坐車出門了,吃食上也要當心些,寒涼的最好不要吃,待再過兩個月胎徹底穩當了,也就便意了。”
“什麼便意,這女人懷孕從頭到尾都要仔細!”周氏甩了李郎中一個白眼,摟著安姐道,“安兒,你那邊也有有經驗的媽子,你可多聽聽她們的,大妹妹不在你身邊,你萬萬不要任性,這第一胎是一定要注意的!”
安姐雖然還是濛濛的,但知道她說的是實在話,因此連連點頭:“讓姨娘操心了,我、我知道了。”
“有什麼事,你以後儘管派人來叫我,我雖沒什麼本事,到底總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可以幫你把把關,何況,還有你姨父呢。他醫術雖不是多麼好,到底也有些名聲,也不會有外心。唉,我這麼說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就是……”
“我知道的,姨娘,以後免不了要麻煩你們。”沒等她說完,安姐就拉住了她的手。她知道周氏是想同她更親厚些,這裡面免不了有一些世俗因素,但這又有什麼關係,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是吃五穀雜糧的,除了父母子女這種至親,一般的總免不了要些世俗的考量。比如她同朱抵,她為什麼會對朱抵動感情,他對她好是一方面,可從世俗的角度來考量,何嘗不是因為他容貌俊秀能力出眾?若他長相醜陋,能力一般,不說有什麼惡習,就一個紈絝,她能這麼快的就動感情?反過來說,若她是一個刁蠻大小姐,沒事總找朱抵的麻煩,不說多麼拖後腿吧,只是給不了任何幫助,朱抵會哄著她、讓著她?
想到這裡安姐又囧了起來,她覺得自己這一懷孕,好像就容易想的多,過去不會糾結的東西都出來了。
而在她在這邊糾結的時候,朱二公子也在糾結。一大早,禁衛軍的人就發現他的臉色不對,一個個都小心了起來,果然原本定的二十里,到了朱抵嘴裡就成了二十五里,雖然禁衛軍已經習慣了高強度的訓練,但這一路跑下來也把他們跑的閃腰岔氣,一上午什麼都沒幹,光跑步了。但就是這樣,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有一些體質差的沒能回來。
朱抵一直要求全隊共進退,哪個小隊的人沒能完全回來,哪個小隊就全體都不能用餐。過去大家已經習慣二十里了,雖然也會有人掉隊,但一來時間不長,二來也沒幾個人。而這一次突然多了五里,雖然只是多了五分之一,可跑過長跑的都知道,在已經達到極限的時候,是一步都不想多跑的,所以這一次不僅掉隊的人多,而且拖的時間還長,這也造成了很多人都只能幹看著別人吃飯。
禁衛軍活動量大,飯食卻是真不錯,朱抵手裡經費充足,在這方面從不吝嗇。今天的主菜就是燉牛肉,大塊的牛肉先醬了,再在鍋裡煮燉,味道也許比不上精緻小炒,吃起來卻份外過癮,而且這牛肉是不限量的,也就是說只要你能吃,就敞著供應。除了這個就是青椒炒雞蛋和蛋花紫菜湯,主食是饅頭,大白的圓饅頭冒著熱氣,一股股的面香迎面而來,這些全部是隻要你能吃都可以敞著吃的,當然,要是浪費也自有懲罰。
有那全隊歸來的此時就吃的香甜,旁邊那缺人的,只能乾嚥口水。對這種情形,禁衛軍本身是比較習慣的——他們就是這麼一步步走過來的,但有個人看不過去了,禮部的馮郎中,是,今天禮部來的人就是他,當然,原本也還有別人的,但見朱抵他們出去跑步也就都走了,只有這位馮郎中留了下來,此時還同朱抵坐了個對臉:“朱將軍,我冒昧說一句,這樣,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