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死了呢?”另一個容長臉的姑娘開口,她在張家排行第六,是二房的幼女,她娘生了兩個哥兒只有她這麼一個姑娘,自小就非常嬌慣。她娘是個不服輸的,還有些二愣子的勁頭,孃家又得力,在這府裡過的一向滋潤,她的日子自也跟著舒服。可這段日子她卻要讓著靜姐,捧著靜姐,偏偏靜姐還不領情,彷彿他們所有人都欠她似的,為此她早就一肚子怨氣了,此時有張小八打頭陣,她立刻就跟了上來。
“死了娘不算什麼,關鍵是人家的爹要高升了呢!”另一個身材矮小的姑娘閒閒的開口,從容貌來看,她是幾個姑娘裡最年長的,穿著打扮卻最為樸素,雖然因為忌憚張氏,滿屋子都沒有穿紅戴綠,但在細節處卻極下功夫。只有這姑娘,唯有頭上的一朵珠花,衣服也是極簡樸的。
她這話一出卻令所有人都是一僵,張小八道:“四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小四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感嘆一句,八妹要是聽不過去,四姐在這裡道歉了。”
她說著微微偏了□,把張小八的一肚子話都給堵了回去,張小六正要開口,就見早先出去的那個媽子回來了,臉色卻有些不對,當下就往張老夫人那邊看去。
果然,就見那媽子趴在張老夫人耳邊說了幾句後,老夫人的臉色也變了:“君丹是怎麼做事的?人怎麼能沒接過來?早先教他的都忘了嗎?”
而此時,張君丹正在前面對張老爺解釋:“早先都好好的,博榮已經要點頭隨孩兒回來了,可偏偏那個朱二來了!說什麼他紮了帳篷,要讓博榮去修整!博榮本來還有些猶豫,可那朱二,他、他……他竟然把博榮那麼拉走了!”
說到這裡,張君丹那是一個痛心疾首咬牙切齒。怎麼可以這麼不講規矩呀!先來後到不講也就罷了,連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規矩也不講,南安王也是出了名的溫文爾雅,下面的大公子也向有文名,怎麼就出了這麼個不講理的東西啊!那麼多人啊,那麼多翰林大臣,那個朱二竟敢就那麼硬拽的把人給拉走了!
張老爺聽了這話也無語了,過了片刻才道:“那博榮就沒有說什麼?”
“博榮也是被驚住了,我看那樣子也是極不願意的,可那個朱二又怎麼是個講道理的啊。”
“這也就罷了,可高家總不能跟著他回南安王府,後來你怎麼又沒能把他們接過來。”
張君丹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孩兒無能,不知為何,在那帳篷裡修整了片刻後,博榮竟改了主意,說要先回高家梳洗一番,待過兩日再來府上拜見父親……”
一般來說從外地回來,總是要先回家的。所以迎接的人都在十里亭,這一是表示歡迎,一是不耽擱主人一家相聚,另外一個也是不太麻煩主家。張家雖然是高老爺的外家,但那還是外家,高老爺一家本是不該去的。但張家現在是巴不得和高老爺綁在一起,只有竭力相邀的。而高老爺早先則是情緒激動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待到帳篷裡修整修整,再經過朱抵明示暗示一番也就明白了。
別說張氏現在已經不在了,就算還在,他也不該去張家。否則落在外人眼裡,他高博榮又算個什麼東西?張家這時候拿著軒哥、靜姐引他過去,實是不安好心!
當然,他若是被引過去,那麼就算之後反應過來也是一切不談了,可還沒過去就反應過來,那對張家必會有些別的看法。這一點張君丹無法直言,張老爺又怎麼會想不到。他沉默了片刻:“這也就罷了,但那軒哥你怎麼也沒能帶回來?我知道他們父子情深,可軒哥的東西都在這邊,還吃著藥,這貿然換地方,對他的身體也不好,這一點你沒同博榮說嗎?”
“……孩兒無能。”
張老爺來回走了兩遍:“你先別換衣服,隨我一起去見老夫人。”
張君丹恭敬的跟在後面,心中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