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之下他也想不到什麼了,只是把右手貼在左胸上,彎了下腰:“公子您的寬容令人震驚,您的友善令人感動,您已經贏得了我的友誼和忠心。”
安姐一笑,對這話倒不是太在意,那種王八之氣一露,小弟就納頭而拜的事她是不會想的,當然,她也立刻表示了欣喜,然後就讓秦舉人招呼上菜。
他們人不多,菜也沒有點太多,只挑了飯館裡最精緻可口的幾樣上了。這酒樓是江寧數一數二的,廚子功夫高深,不僅味道出色,樣式也漂亮,其中一道豆腐,活生生的雕了個猴子放在哪兒。一道鹹湯,紅的綠的黃的各色顏色齊全不說,還放了幾片用蘿蔔雕的花瓣,擺上來就像一幅畫。
這架勢別說愛德華了,艾伯特也沒見過這種,拿起勺子都不知道怎麼用。不過這菜餚雖然做的精緻,但並不怎麼合查得兄弟的胃口。艾伯特還好,總算在大明生活過,還能適應,愛德華卻是吃不慣的,但他已經被菜餚完全震住了,雖覺得不是那麼好吃,可也只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拿起勺子只管往嘴裡挖,不過他雖然吃的快,卻並不粗魯,安姐看了,心中就有數了。
有前面那兩段話打底,吃飯的氛圍還是輕鬆的,艾伯特也說出了為何會想到販馬,原來他見大明的馬雖然不少,樣子卻比較普通,就想著若是能把英吉利的那些高頭大馬運過來一定受歡迎。
“這種馬在英吉利多嗎?”
“也不是太多的,否則也不會耽擱了時間。”說到這裡艾伯特嘆了口氣,他自詡天賦不凡,看不起他那些庸庸碌碌混日子的親戚,想著闖下一番事業,但卻一直時運不濟。幾經周折都因為種種意外而不成事,這一次好容易有了自己的船,誰知又遇上了這種事。
“難道我就註定一事無成嗎?”這麼想著就有一種不甘心,可又有一種茫然。那艘船已是他賣了遺產換來的,剩下的一些銀幣也被他放在了貨物上,雖然愛德華帶的那批貨可以補償一些損失,卻是怎麼也不可能再買一艘船了。而且現在倭寇如此猖獗,就算他還能出海,又怎麼能夠保證下一次的平安?
“那麼如果下一次,查得先生還能帶這麼多純血馬過來嗎?”
他正想著就聽到安姐的聲音,列回過神:“倒不是不行,只是下一次可能價格更高,而我……”
說到這裡他搖搖頭,安姐聽在了心中,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打聽起了倭寇的事情。對這個艾伯特當然不會有什麼隱瞞,原來他們是在離大明不過三五天海程的地方遭的賊。那些賊船倒也不多,不過三艘,看起來就像商船,他們一開始也沒太在意,待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對方的射程,要說他們的船上也有武裝,但也只是船頭放上一尊大炮而已,對方卻是整個一排,他一看這樣就知道得不了好,當下就把所有的馬都趕下了海,自己也跟著跳了下來,也虧得這樣他才逃出一條命。
“這麼說查得先生是自己逃出來的?”
“怎麼可能?”艾伯特搖搖頭,原來他跳海的時候雖然想著奇蹟,但更多的還是不想受海盜侮辱,但當時他們的船已經被包圍了,雖然那些倭寇忙著攻擊另外兩艘船,可他一個人在大海里也是很難逃生的,畢竟那時候愛德華坐的船已經飛速逃離了,他就算再擅長潛水也追不上。總算他們的運氣還不算太壞,大明的巡視船到了,雖然只有一艘,那些海盜顯然也怕惹麻煩,沒敢多糾纏就走了,他們這才得救,但三艘船上原本幾百口人,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四十三個,大半是跳了海的。
聽到這裡別說安姐秦舉人,就是在江湖砂上混過的葉娘子也有些動容,安姐拿起酒杯:“我們大明有一句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遭此大難,先生以後必定一帆風順,一馬平川。”
艾伯特並不知道那兩個成語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是好話,立刻也舉起了酒杯:“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