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訊息公之於眾了嗎?她還好嗎?有沒有稍微消氣?還是,更討厭他了?
沒等他想完,羅城就帶著醫生飛快地趕到了,對他的聽力檢查一番,醫生眉心慢慢皺了起來:“右耳受到外力傷害,現在的聽力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弱聽。”
羅城先是一愣,跟著緊張道:“那有沒有得治?”
“需要做個詳細的檢查才能確定。我這就去安排。”醫生說完,行色匆匆地走了出去。
羅城咬牙切齒,恨恨地道:“林澤平也太不是東西了,下手這麼狠,竟然往人腦袋上打,他知不知道這一不小心,甚至可能出人命的!南哥,這仇咱可不能這麼算了,非得討回來不可!”
向南臉色沒什麼波動,安靜地坐著,彷彿弱聽的那個不是自己:“我現在不是活著麼?聽力差點而已,又不是聽不見。”設身處地去想,如果是自己的女兒被一個男人這樣欺負,他也會恨不得打死那人。再說,這是他欠她的,只能如此卑微地去償還。
“南哥!”羅城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嘴裡咆哮:“你不光聽力受損,還有腦震盪,右側第七根肋骨骨裂,要是打斷插到內臟,你也許就活不了了!你現在是命大才坐在這裡!不僅是這些,你知道你昏迷這三天發生了什麼嗎?因為他們父女,仁恆已經整個亂套了!”
向南卻充耳未聞,嘴唇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半張臉沐浴在淡金色的晨光下,顯得沉靜而寂寥:“她人呢?”
羅城一滯,沒好氣地說道:“她走了,你送進醫院的當晚,她就去見了許喆,把手上的股份全賣了,第二天就飛了法國。跟著林澤平公佈了因為她生病出國休養,婚禮推遲的訊息,現在圈內一片譁然。”
她賣掉了股票?向南眸子裡是掩飾不住的震驚,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痛,渾身開始發冷,如同跌入絕望的深淵。仁恆是他們一起奮鬥出來的,就像兩人的孩子,她在它身上傾注了不知多少的心血,之前甚至為了保護它不惜和自己爭吵。
然而,現在,她竟然把它賣了?
向南痛苦地捏緊了拳頭,喉頭髮苦,左手上扎著的輸液針因為他捏成拳太過用力而偏移了位置,藥液進入肌肉,手背上很快腫起一個大包。
羅城見狀,暗罵了聲媽的,跟著眼疾手快地替他把輸液針拔了,暗紅色的血液順著針眼滑出來,流得到處都是。他趕快摁住出血處,叫來護士替他止血,又重新換了根血管紮上輸液針。
待護士離開,羅城這才勸道:“南哥,你別這樣,林夕走都走了,股票也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但你還得過下去,仁恆需要你。現在稅務局來查咱的賬,你舅舅陳立民被帶去協助調查,公司上下都很震驚,不用說,這肯定是林澤平在背後搞的鬼,咱得想辦法解決這事兒。”
“還有許喆收購了林夕的股份,已經成了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和你雖然還有段距離,也相差不多了,但你們兩人持股都沒超過百分之五十,所以如何爭取其他股東的支援就成了你們決勝的關鍵。既然仁恆被稅務調查的事影響了股價,不如趁這個機會,低吸一些股票回來?”
向南卻恍若沒有聽見,表情木然地望著前方,視線竟有些失焦。她賣掉了股票……那是他最後一絲希望,可是她卻賣掉了……
難道她真的,不願跟他再有一絲一毫的牽扯?過去整整十年的羈絆,難道她都捨得全部拋之腦後?那他跟她之間還剩下什麼?他遲來的愛,和她新生的恨,嗎?
多麼可悲。
想起什麼似的,向南忽然急切地問道:“我被打那晚,她有什麼反應?有沒有說過什麼?”
羅城面露難色:“她只是看著,什麼都沒做,你昏過去後是被保鏢抬進屋的,她讓我轉告你,別再做多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