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根本沒有出來,但是我們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沒有車只能步行,我們最缺的是勞力,因為當時的水是三叔大隊人馬搬過來的,他們出發之後剩下了好多,我們沒法全部搬走,而且算一下跋涉的時間曠日持久,我們能帶的水堅持不到找到公路的時候。
胖子就道,把食物減半,丟棄帳篷,多出來的空間全部用來帶水,少吃點沒事,沒水堅持不了幾天。
於是照辦,揹著大量的水出發,橫渡戈壁,這過程初期免不了艱苦,但是和雨林行軍已經屬於兩個檔次了。四天後,我們走出了魔鬼城,又走了一個星期,終於到達了公路。攔到了一輛SUV的驢友,用軍車上的電話和裘德考的人取得了聯絡,大概三十個小時後,阿寧公司的車隊趕到,將我們救起。
所有人都癱倒了,有些人喜極而泣,這是怎樣的一次旅程,恐怕只有當事人知道。在回程的路上,胖子靠在車上,忽然唱起來歌:“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里長。何處傳來駝鈴聲,聲聲敲心坎。”
破鑼一樣的嗓音倒好聽了起來,我忽然覺得一陣感慨與悲涼,一剎那,我淚如泉湧,視線模糊,過往的一切恍如夢幻般從我眼前閃過,彷彿聽到了那些個永遠失去的聲音,在蒼茫的戈壁上回蕩不止。
回到格爾木後,我權衡了再三,寫了一封E…MAIL給我的二叔,將事情的前前後後全部都交代了一遍。半個小時後,二叔就打電話過來了,對我說他知道了,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叫我也不要管了,他會處理,讓我立即回杭州。
自然不能立即回去,胖子和悶油瓶還有潘子都必須在醫院待一段時間。
胖子是疲勞過度,掛了幾瓶營養液就緩了過來。潘子命大,我將三叔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邊,他捶胸頓足。我自己筋疲力盡,也無法去和他說什麼,他沒完全康復就回長沙,說要等三叔的訊息。我讓他有訊息就立即通知我。
最嚴重的是悶油瓶,住院之後他已經恢復了意識,但是我們發現他什麼都記不起來了,過渡的刺激讓他的思維非常混亂,醫生說要讓他靜養。
本來他能記起來的不多,現在連我是誰他都不認識了,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崩潰,看著他的樣子,我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是最後一個回到家的人,洗了一個熱水澡,就百無聊賴地看積下來的信,突然發現其中有一封信竟然是三叔寄過來的。
我心中一動,看了看日期,發現沒有郵戳,立即展開,發現這是一封長信。
“大侄子: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也許蹤跡全無,也許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你此時是否已經知道了真相,但是我知道怎麼樣也欠你一個交代。
現在我即將要去做一件事,這件事是我的宿命,我無法逃避。我感覺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了,我為了這件事已經選擇毀掉自己的事業,如果這一次我沒有找到答案,那麼我寧可選擇死亡。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寫在下面,你可以慢慢看。你大概一直非常奇怪,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騙你,你看完後就明白了,那是因為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騙局。
非常抱歉,但是不管你怎麼看我,你永遠都是我的大侄子。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三叔我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保護你,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你,也沒有想過對你們吳家有任何不利。
也許我其實已經是吳三省了,又或者,這個面具戴得太久,就摘不下來了。
同樣抱歉,在這封信裡我沒有辦法說明所有細節,我想說在這件事情上,所有發生的事,都有必然的原因。而我,其實只是一個事故。當時的陰錯陽差導致這一切得發生,等我深陷其中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在西沙的事情,其實隱藏著一個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