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只怕會親自帶著大奶奶她們來看您,您看我是收拾了哪個院子給她們住下”
夏嬤嬤所說的老爺太太卻是小夏氏的親生父母。
“嬤嬤做主便是,這些事不用問過我的。”
夏氏見小夏氏面色有些疲憊,知道她肯定是累了,就將迎枕抽了讓她睡下,低聲道:“那奴婢下去安排了,您先休息。”
夏嬤嬤退出裡間,看著屋裡伺候的丫頭們,道:“你們要警醒些,別夫人醒了都不知道。”
又去看候在一邊的四個乳母,道:“你們萬事別管,只要看好小世子,伺候好他,國公爺和夫人不會虧待你們,可你們要是誰敢偷奸耍滑,或是拿了小世子做筏子,不用國公爺和夫人開口,我就能處置了你們全家。”
四個乳母心一顫,低聲應下,她們都是從外面買來的乳母,身家清白,在來之前就被培訓過,知道怎麼照顧小世子,倒不用特別擔心。
夏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去找兒子。
範子衿正捧著一本書給他兒子找名字,本來他之前已找了不少,但今天看到他兒子,卻發現那些名字都不太妥帖,所以想要再取一個。
夏氏站在門口看他捧著書認真看的模樣,想起當年她生他的,範思文也很高興,也是這樣捧著一本書找名字,最後將他的名字定為“子衿”時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子衿喻賢才,我兒以後定為國之棟樑。”
範子衿的確成為了國之棟樑,卻也和範思文背道而馳。
夏氏苦笑一聲,就算她心裡已放下範思文,也會下意識的去想他。
範子衿察覺有異,抬起頭來,看到母親就放下書,淡笑道:“母親怎麼來了”
“過來和你說聲,我看你府裡除了夏嬤嬤也沒老人了,你丈母孃她們過一段時間來做客,總不好叫她們管府裡的事,那不是叫人笑話嗎但讓一個下人主持府裡的中饋也不像話,不如我搬過來住一段時日,等小夏氏出月後再說。”
範子衿這次倒沒拒絕,起身行禮道:“那就拜託母親了。”
夏氏避也不避的受了他的禮,嘆氣道:“這本來就是母親應該做的。”
她是小夏氏的婆婆,教導兒媳本就是她的責任,但這兩年她和兒子關係鬧得僵,連帶著和小夏氏也處得不好,自然沒機會教導她什麼。
夏氏就此在國公府住下,她讓人回範府將她日常要用的東西搬來,又把她慣常使喚的下人也給帶來,範府的精銳一下就去了一小半,柳姨娘等人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範子蕭為此找上父親,想要接管府裡的庶務。
他讀書不好,還是靠著範思文才恩蔭了一個虛職,想要做官,上面壓著範子衿是不可能了,他早就想接手府中的庶務了,但之前是被範子衿惡意壓著,他拿不到,現在範子衿好似不管這事了,一直對範思文妥協的夏氏卻又強橫了起來,說什麼也不同意他管府中的庶務,這事就一直擱置了下來。
現在趁著夏氏不在家,是最好的時機,若他能在這段時間內將那些田莊鋪子的管事換上他的人,就算夏氏回來後生氣也拿他沒辦法。
範子蕭算計了所有,卻算漏了範思文,範思文竟然不答應將庶務交給他。
範子蕭瞪大了眼睛問:“為什麼”
為什麼範思文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他總不能告訴兒子,他良心發現,打算守規矩了,這府中的財產也有範子衿的份兒,所以在他明知範子蕭的心思下不能將財產交給他吧
這段時間,範思文過得很不好,皇上雖然沒有訓斥他,卻繞過他敕封了夏氏為一品夫人,這已經是態度,最近他身邊時常有人議論,說他亡故倫常道德,嫡庶不分,寵妾滅妻。
重陽節時,範子衿連府門都不登,更是坐實了他們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