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面的匾額,道:“阿靈,我記得你小時候說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一直覺得你說的不對,國家興時百姓總不至於食不果腹,但看著這麼混亂的廣州城,我又覺得你說的未必不對。”
穆揚靈聽他語氣低落,生怕他由此厭世,就忙道:“這種事情是可以杜絕的,現在大齊秩序未穩,所以才顧忌不到”
“可沒有規矩,只靠官員自覺是不夠的,”齊浩然眼裡閃著寒光,道:“餘成不僅貪汙受賄,還勾結海盜殘害忠良,這些事都明顯得很,但偌大的廣東府竟然無一人告發他,就連巡查到此的御史都沒彈劾他,餘成的人緣就好到如此嗎”
“不是,”齊浩然咬牙道:“不過是因為利益,為了利益忘國之大義,民之艱苦,阿靈,我們治國不能只靠官員的忠義,還得有制度,讓他們一犯罪,我們就能知道。”
穆揚靈握緊他的手,低聲道:“我們慢慢來。”
齊浩然點頭,“嗯,我不急,就先從廣東府,從餘成開始好了。”
範子衿出海失蹤案已結束,周舟功過相抵,沒受什麼懲罰,但他禦敵無能,放任海盜橫行海岸,被將為校尉reads;。
餘成則由於妄圖隱瞞訊息,勾結洋人等被調查,隨著調查的深入,他貪汙受賄,甚至是勾結海盜陷害前任知府和汪參將的事也被牽扯出來了,現在人已經被關在大牢,全家都被軟禁在家中。
牽涉官員之廣也算罕見,廣東府四分之一的官員都牽涉其中。
範子衿倒是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一些人,畢竟牽連太廣,官員補充也是一個問題。
本來不打算過問此事的齊浩然在得到柳樹坊等各地貧民窟和漁村的資料時勃然大怒的插手,他將東西仍在範子衿跟前,吼道:“你知道這三年死了多少人嗎”
範子衿翻開冊子,臉上也青黑一片,他是廣東知府,死的都是治下的百姓。
齊浩然怒得團團轉,“都是餓死的,從太康元年時,每年國庫都給廣東撥賑濟糧,御史回報說都到了百姓手中,可你看這些冊子,有的漁村十不存一,就是我們在北地遇上打草谷的金兵也不過如此,他們好歹是死在金兵的手中,這些人呢都他媽是活活餓死的饒過他們”
“做夢”齊浩然吼道:“凡是參與此事的,不論深淺,皆一查到底”
範子衿深吸一口氣,合上冊子,板著臉道:“這事我會處理的,現在解除海禁,不少漁民都開始趕海下海,你帶著水師注意戒備,我擔心會有海盜會趁此機會生事。”
“我們剛打了兩次勝仗,他們現在還摸清我們的底細,應該不會這麼快動手,不過你說的也對,不排除他們趁此機會試探我們,我會叫周舟帶人去海邊巡邏的。”
“你不是說周舟經驗有限嗎”
“再有限,巡邏也不成問題,”齊浩然道:“我已經見過汪春了,他今年五十三歲,但人精神還不錯,在打海戰上的確有一套,我現在讓他在水師裡訓練士兵,已經上折替他說情,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官復原職,到時候水師的事我會主要交給他,他身邊還有不少人,都能用上。”
他身邊的人費盡心機的找上穆揚靈演了一齣戲,為的不就是出人頭地,只要有用,齊浩然並不介意他們的自薦方法,他現在就缺水師方面的管理訓練人才,所以來者不拒。
齊浩然不僅用以前水師的舊人,甚至讓飛白到漁村裡找那些會聽海的老漁民到軍中效力。
這些老漁民打了一輩子的魚,最瞭解大海,什麼時候漲潮,什麼時候落潮,包括附近哪兒有暗礁都一清二楚,齊浩然不可能完全依賴廣東水師裡的人,他手上也得有些砝碼。
不僅如此,他還去地牢裡和那些洋人海盜聊天,有時候說說他們的國家,說說他們去過的地方,打過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