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隻信鴿,二十隻老鷹,都是國公府探子們的,先前謝慧齊瞄清單的時候沒瞄清楚,等到頭上信使滿天飛,她問了身邊的小麥才知道清楚的數目,徹底明瞭了她家國公府即使來了,那就大幹一場的心思。
謝慧齊因此在船上乾脆給自己另僻了一處小廳待著,原本給他們夫婦的大廳讓給了那群心眼都沒長好的男人們,她按時吃喝按時睡覺,除了到時候讓給齊國公送口吃的去,她根本不管他。
齊潤因被齊望管得死死的,齊望在旱路上讓他騎馬,到了船上就帶他釣魚,還找了人教他們游水,把小弟的精力耗盡,也無力闖禍,丈夫公務繁忙,女兒求知心切,兩個兒子也是到處折騰,身上舊傷剛好新傷就添,反而謝慧齊過得最好,吃吃喝喝,跟身邊的人說說笑笑,還能聽給她打聽事情的婆子姑姑丫鬟們講講事,安逸至極,一行人中就她最像出來遊玩的。
官船在運河上行駛了七天,他們在入夜的時候遭遇了行駛路上的第一場暴風雨,原本有些昏船的齊奚發起了高燒,成了謝慧齊此行路上的第一道憂慮。
齊奚病得甚重,吃的藥也不管用,一直昏昏沉沉,等船隊兩天後在安遠州的一個岸口停留上了陸地,齊奚的高燒這才退下。
齊奚高燒退後,她父親不在他們的住處,齊奚聽母親說她阿父帶著人去了安遠州的州府找知州老爺喝茶去了,剛病退的小女孩咯咯笑了起來,還道,“誰喝得起阿父找喝的茶?那知州老爺怕得天天給老天上香,求阿父快點走才好。”
謝慧齊也失笑,一下一下不停摸著懷中靠著她的女兒那蒼白的額頭。
“阿孃可知這知州老爺出了什麼事?”齊奚一好起來,就有不停的話要問。
“阿孃不知呢。”
“那阿孃知道安遠州的知州是誰嗎?”
“這個倒是知道,叫劉世同,鎮遠侯劉侯的堂侄。”
“呀,趙相的人?”
謝慧齊輕敲了下知道得太多的女兒的頭,淡道,“你知道的倒也多。”
齊奚笑,她是知道的多,她好奇嘛,不清楚的,問父母,父母不說,還有舅舅們和兄長,這些人都疼她,總歸會有個跟她說的。
“阿父要動他?”
“嗯。”有些人是恐嚇,有些是人要動,這個劉侯家的堂侄是在要動的那一列,謝慧齊想了想,簡單應了一聲。
“那,直接對上好嗎?”齊奚想了想道。
“夫人。”小麥,麥姑姑端上了一杯溫水。
謝慧齊接過水餵了女兒喝了半盞,把茶放了回去,方才與女兒淡道,“沒事。”
債多了不愁,反正已經很遭趙派恨了,早已水火不融,而且趙派已經動手,齊國公府這門不動動的話,倒顯得齊國公府弱勢了。
“也是,”齊奚想了想也道,“就是阿父不動,趙派也不會覺得阿父仁慈大度。”
有些人是讓不得的,讓一尺,他能進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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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慧齊不管齊國公的公事,但也止不了齊國公的事與她有關,等下人帶回了訊息說齊國公身邊有兩個絕色女子出沒後,國公夫人無奈只能從運河邊上的小城安若縣進了安遠州的州府安遠城。
這訊息能傳到她耳裡,就說明國公爺想要她去了,不管要她去的目的是如何,是當妒夫還是找個名目也去安遠城走一遭,國公爺既然有了這個意思,那她得去。
有時候謝慧齊也覺得國公爺不把她往前推一步,她也不想往前多走一會——可能還是活了太多年,天地雖小但經歷太多,情感和精力上都有些透支,她的精神狀況是有些疲倦的。
如果不是他明確讓她出來,她可能就會在國公府等他回來,除了有時候會想他,也並不會後悔。
謝慧齊是在出來